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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善一怔。
钱仁哪里还顾及得了他的想法,高叱一声:
“蔺长思!
你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霍善与吴王双双变色。
蔺长思平板地应了一声,玉石般清透的剑身与眉心平齐,声若寒霜:
“春花,你我这段孽缘,便做个了断罢。”
春花欲要闪避,脚下却如灌了重铅般动弹不得,只得眼看着剑尖朝她心口刺来。
长剑穿透衣帛,——“笃”
地刺入!
一缕碎发从春花鬓边飘然落下。
蔺长思的长剑在触及她左胸前,瞬间挑高了两寸。
剑风刺破她肩上外衣,挟着冷冽的怒意继续向后,直刺入神龛之上,神像的心脏。
白衣玉带上,挂着一个坠着七色络子的连理枝纹银香囊,微微摇晃。
神像中剑之处,殷红的血线汨汨地流了出来。
一团黑雾自神像之中脱出,在半空中翻腾扭曲,如同一条被扎了七寸的黑蟒。
整个洞窟中都回荡着钱仁痛苦的咆哮。
“本尊明明对你用了裂魂之术!
你善魂已失,只余恶魂,怎会不受差遣?”
半个魂儿飘然落在春花肩上,对她耳语了一声:“莫怕。”
盛着另外半个魂儿的蔺长思收回沾着鲜血的长剑,一手执剑,一手揽住春花左肩,将她护在身后。
他双眸清明,仰首道:
“我确实中了裂魂之术。
但——”
“不论是哪一半儿的蔺长思,都记得要守护长孙春花,从无悔改。”
钱仁的神识在空中大笑起来:
“你以为,刺中了本尊的神识,就能伤了本尊么?”
巨大的安乐壶破土而出,冲垮了神龛、火烛、布幔和砂石。
风涡自壶口而起,黑雾如逃命的蚯蚓般窜入壶口。
风涡扩大,霍善道尊虽目不能视,心知不好,一手将金钱剑深插入土,另一手扯住吴王。
一时间土石纷纷飞起,蔺长思紧紧抓住春花上臂,手中长剑楔入墙壁,但那墙上土皮如泥灰一般,顷刻便剥去了一大块。
蔺长思低呼一声不好,只得揽紧春花,两人顺着风涡,盘旋了一圈,便没入壶中,不见了。
安乐壶立刻封死,凌空而出,穿透洞窟,破空而去。
与此同时,神像的基座裂开了第三道裂缝,在霍善和吴王的惊呼中,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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