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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从怀中取出一物:“烟柔身死,仵作从她体内取出了一片槐树皮。
当初你割下自己的树皮,混在豆腐脑儿里骗她喝下。
树皮嵌入肺腑,烟柔遂能与鬼通。”
“我……可不认识什么烟柔,更不认识什么菡萏!
老婆子在汴陵百年,从不惹是非,才不会管这种闲事!”
“你确实低调怯懦,从不与妖尊作对。”
青衣人双目炯炯,“但菡萏从小就在你摊上吃豆腐脑儿,你是看着她长大的。”
他皱起俊眉:“古树婆婆,你惧怕妖尊淫威,不敢明里相助。
但如今,我能查到你帮助过菡萏,妖尊也能查到。
你若要自保,只能助我一起铲除妖尊。”
古树婆婆听懂了他的话,一霎时面如枯叶,斜斜滑坐在凳子上。
“你……究竟是谁?”
面前的青衣男子郑重一揖:“断妄司天官,谈东樵。”
古树婆婆沉默良久,半晌,面现动摇:
“说是天官,终究只是个凡人。
你……真能铲除妖尊?”
谈东樵道:“肝脑涂地,至死不休。”
古树婆婆为他的决然正气所慑,终于叹了口气:
“既如此,老婆子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原来当日,苏玠和菡萏自知前途未卜,各自将一件重要的东西交托给了自己最信赖的人。
苏玠选择了长孙春花。
而菡萏,选择了自己的好友云暖,也就是后来的烟柔。
菡萏交托的,不是寻常物事,而是一个婴孩。
那是苏玠和菡萏刚出生的孩子,取名叫做苏衡。
菡萏没有告诉云暖婴孩父亲的身份,只说是自己和一位公子所剩。
她留了许多钱财,只盼云暖好好养育苏衡,让他远离是非。
但她没有料到,自己身死之后,云暖立刻就厌倦了孩子,起意将他遗弃。
菡萏的魂魄放不下尘世挂碍,便日日去纠缠古树婆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古树婆婆终于心软,答应助她托梦给云暖。
“老婆子本以为,菡萏会恐吓威逼云暖,好生养育孩子。
不料,她只是告诉了云暖,这孩子的父亲与长孙春花是至交,若将孩子送给长孙春花,保她一生富贵。”
鬼与人通,耗损极大。
菡萏受妖尊座下走狗割魂而死,魂魄不全,贸然与人托梦,终于耗尽灵元,彻底消散了。
古树婆婆长叹一声:“可怜菡萏那丫头,不过做了一次母亲,到死后还要耗尽最后一丝精魂,为子女谋一线生机。”
“长孙春花呢,为了不引起外人疑虑,硬是把别人的孩子栽在自己哥哥头上。
结果被那贪财之人反咬一口,自己都进了大牢,还不肯说实话。
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为了完成对一个死人的承诺。”
“你们凡人这些执念,我老婆子,实在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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