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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吕端一箭未中,罚了整整三杯。
众人饮至亥时,眼见着要宵禁了,方才依依罢宴。
袁鳷又喝得烂醉,被属下抬着出去,郭宗谊一摇三晃的与李榖拜别,坐上李家准备的马车,吱吱呀呀归去。
将客人一一送走,李榖笑呵呵的回了书房,李吉已在房中等待了。
李吉递过一杯茶汤,问道:“阿耶唤儿来此,可是有事要说?”
“不错。”
李榖呷了口茶,借着半分醉意,直接问道:“你觉得将俞儿许给殿下如何?”
李吉悚然一惊,登时酒醒,呆立了半晌,才连连摇头:“阿耶何故将她往火坑里推?”
李榖闻言大怒,重重的将茶杯一搁,骂道:“竖子!
何以是火坑?”
“殿下乃是长孙,将来登得大位,俞儿一辈子都得锁在那深宫之中,不是火坑又是什么?”
李吉梗着脖子,反驳道。
李俞是他的独女,他现在也没有儿子,眼见着这天下易主频繁,他自是不愿自己的宝贝女儿进宫。
李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重重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道:“生逢乱世,这天下人谁不是命途坎坷,哪个敢保三代富贵?我观郭帅与殿下均非常人,未来能平天下的,定是这对父子。
嫁与皇长孙,纵然日后清冷了些,但一辈子不用提心吊胆,又有什么不好呢?”
“可我只想俞儿平安喜乐过完这一生,便是她不嫁人,儿也能养她一辈子。”
李吉幽幽道。
李榖重哼一声,斥道:“糊涂!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向来如此,你我百年之后,纵然留下金山银山,她一个半老女妪,膝下无儿无女,又如何能守得住呢?”
李吉神色一滞,一时想不到说辞反驳,只好把头一偏,嘴硬道:“总之不能让她嫁进皇家。”
李榖见他服软,嗤笑一声道:“殿下瞧不瞧得上咱家,还是两说呢,总之,先问问俞儿的意思吧,她今天也见过殿下,若她有意,我们做长辈的,还是顺水推舟的好。”
“这……这如何去问?”
李吉面色一窘,摊手道。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问!”
李榖吹着胡子,怒其不争的瞪去一眼。
沉吟片刻,突然,他抬头问道:“你从弟可是要随军平兖?”
李吉虽不解为何问起他那从弟来了,但仍旧答道:“正是,大军后日便要开拔了。”
“他为国平乱,远赴兖州,你明日将你那弟媳犹子一并接来府中,好生照看着,也好让他在前线安心。”
“是。”
李吉拱手应道,随后又问:“只是这和俞儿的事有什么关系?”
李榖微叹一声,神色稍显落寞,他李榖也是一世人杰,没想到两个儿子都不太成器,眼见着自己年岁见长,只恐时日无多,自己百年之后,这李家在他二人手中,怕是会衰败下去。
所以他才想着趁自己还有一定地位,在郭宗谊的身上押注,哪怕是把自己的宝贝孙女嫁过去。
唏嘘良久,抬头一看,见李拱还杵在原地,等他解释,李榖只好无奈地摆摆手,道:“照做就行,以后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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