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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会在另一个国度中转,陈毅借着转机的时间又和朋友通了电话,朋友却说学校和公寓都找过了人不在,问了同寝室的室友和朋友,都说方栀已经快一周没回过学校了。
陈毅顿时慌了,飞机落地后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不信邪似的把所有有可能的地方重新找了一遍。
最后还是陈媛先冷静下来,打电话报了警。
方栀最后是在一间装修还未完成的毛坯房里找到的。
那是个离学校和公寓都很远的地方,远到毗邻了另一个国度的边界,是他选好的下一家书店地址,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四面都是墙,唯一一扇窗户也被人用漆黑的布挡了起来,远看像是一座被遗弃的凶宅。
陈媛带着急救包推开门时,满地尘土霎时间荡起来,她掩着口鼻在外缓了好一会,才再次慢慢走进去。
屋内很安静,她能听到自己急喘的呼吸,还能听到不远处隐隐的啜泣。
方栀在哭。
这四个字让她怔在原地,像是难以置信。
在陈媛的印象里,方栀就是个不会哭的人,哪怕陷入再困难再可怖的境地,他也能守住自己眼中的清明。
陈媛定了定神,跟着哭声转角而过,然后在黑暗中看到了方栀。
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双臂抱着膝盖,浑身发抖,脆弱地像个刚出生的猫崽。
陈媛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小心翼翼张口试探着叫了他了一句:“方栀?”
方栀倏地把手握紧了,似乎很是防备外人。
陈媛一下子就不敢靠近了。
她在半米远外的地方蹲下来,小声地叫着方栀的名字,直到蜷缩起来的人一点点被唤动,慢慢抬起头看向她。
这里暗极了,暗到陈媛都看不清方栀的脸,但却在对上方栀那双眸子的瞬间惊了一跳。
她到现在都不会忘了方栀的眼神。
那是一种在绝境中崩溃、破碎、几乎没有求生欲的希望,细长的血丝爬满眼球,泪腺也被哭得一干二净。
痛到让她根本不敢去看方栀的眼睛。
“陈媛阿姨。”
方栀带着哭腔,声音沙哑,“我应该是病了…”
陈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放下医药箱缓步走过去,想要弯下腰去碰一碰方栀的手。
没想到会被方栀躲开。
陈媛心里紧了紧,淡淡地叹息一声,蹲下来语气温柔地说:“病了我们就治,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好吗?”
“我、我睡不着觉…我很害怕…”
方栀说着倏地又闭上眼,仿佛眼球被什么东西扎了下似的,痛得脸都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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