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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了指墙上的画儿,“黄雀图啊,黄雀在后,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又要大做文章了。”
李臣简呆了下,不由嗟叹:“夫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黄鹂,不黄雀。”
云畔不大相信,打量再三,“黄鹂吗?”
他说当,“黄鹂和黄雀不一样,黄鹂雌雄双飞,翅膀及尾有黑羽相间。”
说着,细长的手指一划,“就个,黄雀没有。”
云畔说不对,“《本草纲目》上写得明明白白,黄雀头大如蒜,体绝肥,背有脂如披绵……这不黄雀什么?”
他尴尬辩解:“我画的发胖的黄鹂……”
转念再一想,要果真有人刻意扭曲,好像真的解释不清,最后只得垂头丧气摆了摆手,“算了,还取下吧。”
取下也不能随意放置,云畔用油纸小心翼翼包好,把心的砖抠了出,底下挖个坑,再把这图藏进去,手法道简直就像藏宝。
待一切恢复了原样,扑了扑手道:“暂且先收起,过阵子天下太平了,咱们再把它带回去。”
后夫『妇』两个挤在一张椅子里晒太阳,李臣简望向被风吹得歪斜的枯草,很有兴致说:“快过年了,我画个傩面给你玩吧!
再和解差要卷细线扎起风筝,应当能放上天的。”
云畔很欢喜,看着半袋面粉道:“我如今会熬粥,已经很不错了,往后还不做面了吧,『揉』面太难了。
不过我会调浆糊,拿纸照着脸型做个面具,就以画傩面了。”
这样的年月,总要会取悦自己才好。
因李臣简被圈禁,不需要惊动太多人,外面的消息迟滞,其人已经放回了西角门子,公府却才刚得知审刑院提审的消息。
家里陡失了两个人,一下子就冷清了,太夫人经不得这样的变故,人整天恹恹,没有什么精神。
王妃起先还在外面奔走,寻找一些旧时的挚友想办法,时间一长全用功,人也疲乏了,加上得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便彻底病倒下。
明夫人探望过两回,但因年将至,赵家头开始预备过礼,自己在抽不出身,只好把向序叫,“今年魏公府怕没心思预备过年了,太夫人和王妃又病了,三十的团圆饭不知怎么样呢。
咱们至亲,不能光顾着自己,对人家不闻不问,我这里叫人预备了些年货,你亲自给人送去,总咱们的一片心意,将忌浮和巳巳面前也好交代。”
向序道,自己才刚散朝回,进去换了衣裳,就出门往魏公府去了。
府上的运作倒一切如常,小厮往门房上递名刺,门房领命进去通禀。
向序站在台阶下仰头看,门楣上的牌匾撤下了,府邸还在,封号却已经收回,如今檐下空空『荡』『荡』,看了不免叫人心生怅惘。
厢门内传脚步声,他收回视线看过去,惠存带着个女使婆子出。
向序上前行了礼,朝身后的马车指了指,“家母准备了一点年货,让我给府上送。”
惠存很感激,掖着手说:“叫姨母费心,多谢了。
眼下家里『乱』得很,礼数上难免不周,请大哥哥恕罪。”
边说边指派身边的婆子,“都运进去吧,命人妥善处置。”
向序见披着斗篷,遂问:“郡主要出门么?”
惠存点了点头,“阿娘让我上陈公府去一趟,打听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真不好意思,大哥哥给我们送年货,我应当请大哥哥进去喝杯茶的……”
向序文官,像弹劾的事最早知道,但后续大寺、审刑院的动向就不甚清楚了。
自己也心魏公和巳巳的现状,便道:“不妨事,你要去陈公府,我顺路,正好送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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