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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田家兴,李建玉双眼冒火,“不识抬举的东西!
我女儿再不好,也是黄花大姑娘,她姚翠萍是什么?拖着几个油瓶,他还当蜜罐子,那分明是盐坛子,人家当初就不要他,回炉的烧饼脆得了吗?”
“李会!
李会!
他出来了,就少说两句吧?”
李金亮耳朵灵,听见田家兴咳嗽,一转脸看见他人。
“你们怕他,我不怕!
什么玩意儿!”
看见田家兴走过来,他故意耸肩,硬挺着身子而过,还“哼!”
了一声。
“看看,牛气的,正上火吧?”
田家兴用右手大姆指勾向负气而走的李建玉。
“田会计,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啦,显得咱没水平!
都住一起啦,还不打算热闹热闹?就打算这么捂不打溜(方言:不声不响。
)过去?你想委屈谁?”
李金亮给田家兴递一支烟。
“好说不好听!
我是不打算……我这种情况……”
田家兴含倒了烟,半天对不上火。
“你这种情况怎么啦?你作贱自己干吗?要我说:该咋办咋办!
就刚才那位,别看憋着气,你请他他得去!
要不你这算是咋回事?官宣一下嘛,活了大半辈子,虽不尽人如意,但峰回路转,也算是真爱,年一年二,添个一儿半女,乾坤初定,静等花开,咱不能草率到鸡鸭不听动静,不仅办,还要大办,就是要让那些人闭嘴,如果不是一串孩子,你就拣大漏,无论多少,终究是女孩子,长大一样叫你爸!
我等你好消息!”
李金亮在田家兴肩上拍几下,乘兴而去。
“也罢!
也算不白活一回!”
他咬下嘴唇。
叶志军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柳明浩家,多少年没有来,依然轻车熟路,小二十年,象幅板画,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青石板子路,连旁边的阴沟,都是记忆的模样,他去的时候,柳明浩早已经回家了,他正在活动,想挪个窝,文工团也在走下坡路,没有体制包裹,一切都是零,这些终日在室内搞艺术的人,被市场经济冲击到了岸边,许多人放不下架子,还在等、靠、要,这会儿他在自家门前一爿菜地里种菜。
“你是被下放了?动作还挺娴熟,准备着解甲归田?”
叶志军一眼认出柳明浩,硕大的脑袋前额和上顶已经斑秃,光洁得象磨刀石。
“你是……你是那谁?”
柳明浩放下东西,用沾了泥的手,拍拍脑门,“名字透熟,就是想不起来!”
“算啦,不难为你啦,贵人多忘事!
我是叶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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