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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伸手,将写着“佳嫔”
的那块牌子翻了过去。
尚寝局遣来的宦官端着托盘疾步告退,顾鸾犹是嗔怒地轻哼了声,才站起身:“臣妾沐浴去了!”
言罢草草一福,转身就走。
楚稷眼睫轻垂,自顾自又笑了会儿,便也去沐浴更衣。
这样的事于男人而言原就比女儿家要快上不少,于是楚稷回到寝殿时顾鸾也还没在房中。
他径自上床先躺了会儿,不多时,顾鸾终于穿着寝衣回到殿中来,半湿的长发披在身后,将身姿勾勒得愈发绰约。
他坐起身含笑看着,见她坐到妆台前去继续擦头发,便下了床,挥手摒开了宫女。
顾鸾从镜中看着他,看着他手执洁白的锦帕,一点点帮她将长发擦干,她这才知道原来擦个头发都能这样的暧昧。
他一缕缕地擦过她的头发,每一下都令她心中怦然,好似有一小团蜜蕴在心中,在他的动作之间,这团蜜循循地延展开来,浸透整个心房。
待擦得差不多了,他俯下身来将她圈住,侧颊与她贴着,从镜中看着她:“阿鸾,你怕不怕?”
她自知他指的是什么,神情紧了紧,双颊发烫,低语呢喃:“有一点儿。”
“别怕。”
他低声,遂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床榻。
满殿的宫人早已无声地退了出去,他将她放在床上,咫尺之遥,凝望半晌。
他总是觉得她很好看,又每一日都觉得她更好看了些。
他不自觉地笑了,手将她鬓角的长发撩到耳际,俯身深吻下去。
这是一记痴缠的吻,压抑已久的忍耐在这一刻爆发。
她只觉他的唇舌还与她纠缠着,手已摸索着探向了她的裙带,不多时就感腰际一松。
自此为始,芙蓉帐暖。
顾鸾上一世从不曾尝过这样的甜头,只听人说过。
有人说痛苦得很,不堪言述,也有人沉溺于此,夜夜笙歌。
经此一试她才知,这样的事真是食髓知味。
她被他撩拨,觉得周身都热,热出一身的汗,心却仿佛置于云端,飘飘欲仙,醉生梦死。
他的手划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激起一重又一重的酥痒。
偏他还要进一步地招惹她,身子不停,手上也轻拢慢捻抹复挑地一再惹她。
凭她再如何矜持,嗓中也克制不住地发了声,落在耳中,她自己听着只觉无地自容,他却笑了。
伴着一声笑音,他的吻又落下来。
如此一直到了子夜,寝殿中才安静下来。
顾鸾躺在楚稷臂弯里,累得睁不开眼,感觉他在她耳际吻了一吻,又听到他问:“还怕么?”
她没力气说话,就摇了摇头,他低笑一声:“睡吧,明日晚些再起。”
言毕便给她拢了拢被子,又在被中将她搂住。
顾鸾筋疲力竭,很快熟睡过去,楚稷亦同样坠入梦乡。
梦中画面初时混沌,很快变得无比清晰,一幕幕地自他眼前晃过,他看到自己与皇后并不恩爱,看到宠妃间的尔虞我诈,看到儿子与他疏远……不知不觉中,他竟连一个能交心的人都没有了。
直到有一天,御前的掌事女官又换了一任。
她走进殿来,神情恭肃地向他下拜。
他说:“你从前是尚宫女官,朕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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