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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将她惊醒,她猛地后退,身上不由得泛起了冷汗,幸好这个炉子高,不然的话,她只怕现在已经被滚烫的药水浇熟了。
药炉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施玉儿忙将盖子盖上,然后捧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晃的回到了屋内。
她将沈临川之前的那个药盒子拿出来,声音虚弱的问道:“我的手被刀划伤了,有药么?”
沈临川本还在思考她方才说的那句话,此时闻言,忙拧眉,在药箱里摸索起来,他拿起一个最高的细颈瓶,掀开后闻了闻递给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担忧,“怎么划伤手了,划得深么?”
“深,还好痛……”
施玉儿将药洒在自己指尖的伤口上,抽了抽鼻子,见他面上竟然有关怀之意,忍不住又是鼻酸,她还没为谁牺牲这么大过。
“沈临川,”
她哽咽了一声,被药撒上疼的又是倒吸一口凉气,哭道:“我的手会不会留疤啊?”
她怕疼,更怕留疤,若是留了疤,那该多丑啊,而且十帖药,每日割一次,岂不是她的指上每根都要留疤?
望着自己细葱般的手指,施玉儿不禁抽泣起来。
沈临川没想到她会如此伤心,只能宽慰道:“莫怕,不会留疤的。”
施玉儿方才就像疯了一样挤着自己指尖的血,见着那血珠如串一般的落下,她头一次佩服起自己来,她最怕血了,就连杀鸡都不敢,却为了和自己没什么感情的丈夫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了擦,决心不将此事告诉他,免得挨训。
她就像是一个方启蒙的小姑娘面对着严厉的夫子一般,而沈临川作为这个夫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哄哄她才好,他放在膝上的手伸出去一些又收回来,下颚微微紧绷,听着她的哭声,有些心烦意乱。
施玉儿拿泪眼看他,心中觉得无趣,闷声说道:“我去烧水,等洗漱后药也就熬好了,我端来给你喝。”
沈临川知晓自己连累了她不少,害得她所有的事几乎都要亲力亲为,不得半刻歇息,只能稍敛眉,低声道:“多谢你,是我害你劳累。”
“不要口头答谢,你只记得日后对我好些就行。”
施玉儿随口应付了一声,便去厨房烧水,沈临川则是慎重点头,只是她已经离开,没有看见。
这几日的雪一直在下,纷纷扰扰不停歇,院子里铲了许多次的路总是一到次日又被抹平,沈临川每日都会重新再铲一次雪。
他背上的伤施玉儿没看过,但见他如此,或许也好的差不多了。
药很苦,里面有黄连,施玉儿光是闻着便一阵阵的反胃,可沈临川却是面不改色一口全喝了下去,好似尝不到苦味一般。
“不苦么?”
“苦,”
沈临川将碗搁下,又拿清水漱口,答道:“苦一瞬罢了。”
话落,他微微顿了一下,问道:“这里面是有哪些药材?”
以为是他尝到了血味,施玉儿眼睛一转,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那个老道说的方子,我问了大夫,的确是对眼睛有好处,我就买来给你煮了,怎么,是有什么不对么?”
“没什么。”
沈临川的眉仍旧是微微蹙着,闻言却是摇头,并不再问。
夜深,子时。
野猫又蹦上屋顶,窗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沈临川将又拱到了他怀里的施玉儿轻轻松开,然后下床披衣走到屋外。
赵沪与张蓬莱皆是一身黑衣站在院里,二人面上神情莫名,见到来人,忙又跪下,异口同声说道:“主上。”
“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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