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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饮光裹着羊羔绒毯坐在废墟当中,只冒出个脑袋,一脸的震惊又无辜,和她大眼瞪小眼。
沈丹熹走过去,挥开浮空的尘埃,目光落在那副少年俊秀的面孔上时,微微怔了一怔,眼角微弯道:“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吗?”
老实说,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至少不是小孩子了。
沈丹熹扫了一眼这一张塌得不能再塌的床,朝他伸出手,说道:“反正这床也不结实了,塌了就塌了吧,你什么时候醒的,身体如何,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漆饮光默默看了一眼她伸来的手,眉毛拧成了一个结,裹在羊羔绒毯下没有动弹。
沈丹熹又将手往他面前送了送,奇怪道:“起来呀,一直坐在地上干什么,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叫柳珩之来给你看看?”
“我现在妖力有些紊乱。”
漆饮光开口时声音有些哑,面上透出一层不正常的潮红,神情懊恼,“可能会吓到你。”
沈丹熹不明就里,漆饮光终于从绒毯下伸出手,搭上她的手心。
他的指节修长,掌心宽大,只略微屈指,便能将她的手整个包裹住,手心的温度烫得她手腕不由一颤。
漆饮光慢慢站起身来,沈丹熹便随着他慢慢仰头,仿佛看着一座小山从自己面前拔地而起。
沈丹熹:“???”
绒毯从他身上滑下去,露出他一身健硕的肌肉,用一句“虎背熊腰”
来形容都毫不过分,沈丹熹震惊地忘了言语,视线滑落到他山峦般鼓胀的胸膛上,怔怔地看了良久,又缓缓抬眼,看向他那张秀气的脸。
沈丹熹被他的身影完全罩住,不由往后退开一步,震惊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张脸,和这身夸张的肌肉,也实在太具有冲击力了。
漆饮光捂了捂脸,道:“柳珩之的丹药太补了
()
。”
沈丹熹看到地上碎裂的玉瓶,难以置信道:“你把这一瓶全吃了?”
漆饮光抿唇点头,丹药的效力在他体内层层叠加,将他浑身的妖力催发到了极致,经脉之中仿佛有岩浆在流淌,他现在整个人都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呼吸之间都带着逼人的热气。
沈丹熹摸了摸他滚烫的身体,转身往外走,“我去找柳珩之。”
漆饮光一把将她拽回来,埋头靠在她肩膀上不断轻蹭,气息沉重地说道:“别走。”
沈丹熹被他如山一样的体型压得跌坐进绒毯里,怎么也推不开他,无奈道:“我感觉像是抱着一头熊在撒娇。”
拜柳珩之这效果显著的丹药所赐,沈丹熹一夜未眠,她第二天从营帐里出来时,双手的手腕都快要废了。
大军开拔,启程返回东都,柳珩之利用障眼法造就了一只玄鸟虚像,此鸟被装在临时打造的豪华车辇内,车外罩着厚重的幕帘,即便如此依然有隐隐光华流出。
漆饮光这只真玄鸟则寸步不离地黏在沈丹熹身边,大约是因他方才涅槃重生不久,还没有完全掌控住这具新生的法身,单单是柳珩之那一瓶丹药就将他体内的妖力催化得濒临失控。
紊乱的妖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外形。
今日看着跟沈丹熹从营帐里出来的,还是一名虎背熊腰,撑得衣服快要爆开的肌肉猛男,转天那肌肉猛男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郎。
有些时候,从帐子里出来的甚至很难称得上是一个人,营里开始流传出一些惊人的流言。
这个黏在主将身边又变幻莫测的人太过引人注目,回程途中,沈丹熹不得不找了个借口带着漆饮光离开了大军,单独行动,缀在末尾。
两人单独而行要自由许多,漆饮光也不用再顾忌人多眼杂地将自己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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