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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合的事情,谁会信他是无辜的?他左右一顾,平日大碗喝酒拍肩搭背的兄弟们,都缩进了龟壳里,没人敢出面帮他拨摄政王的须毛。
他心灰意冷,生死关头,蒙了层灰的心灯就亮了,竖指点向身旁的庄盛,声音都硬了几分:“是他!
昨日我见到他在御辇前鬼鬼祟祟,一定是那时他动了手脚!”
庄盛并未开口,先抬首望着君泠崖,收到他示意的目光后,才有礼貌地驳道:“张大哥,如果我当时动了手脚,你为何事后不检查?况且,昨日你们同几位御役也在场,如果说动手脚,你们也有机会。”
“我……我……”
这位叫张大哥的御役,没庄盛那般伶牙俐齿,一被问住就没了音,反而是其余两位御役,为了洗清自己的关系,一直矢口否认自己动了手脚,称自己只是路过见到庄盛,只是没想到伞盖会被动手脚,所以没去阻止。
敢情闹了半天,这事故还成了个“多角恋”
的故事,跟谁都能扯上关系了。
双方还越争越凶,原本的安静大殿都吵成了菜市场,君泠崖面色一寸寸的沉下,靠着那冷飕飕的气势,掐断了在场之人的吵闹声,让他们连声“吱”
都得当成个屁,缩回肚里去。
“完了么?”
无人敢置一词,皆低下了头,哆嗦着身体等候发落。
君泠崖向来不喜欢做审问的事情,既然已经让君礼去查,那他离掌控真相也不远了。
让这些人过来,不过是例行一番训斥示威罢了:“司舆监控不利,本月俸禄减半,御役则拖下去,一律杖责二十,打入天牢!
至于你……”
他修长的手指直点庄盛的鼻头,“你可知当时你丢下御辇,圣上可能会摔落下地?”
“回禀王爷,当时情况紧急,小的顾不上那么多。”
庄盛垂首道,语气铿锵,没有一丝的害怕,“小的只知道,若圣上被伞柄砸到,将会受重伤,相比之下,摔倒不过是受些轻伤罢了。”
“倒是个硬气的!”
君泠崖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一拂袖走回八爪金龙的龙椅之上,下令道,“念在你护驾有功的份上,杖数减半,但你丢下御辇确实失责,在真相没查明前,也一并打入天牢。”
侍卫将御役拖下去后,君泠崖转看向梅月,声音稍微恢复了一点温度:“下不为例。”
“奴谢王爷开恩,奴日后定小心监管。”
梅月福了一礼,感激地道。
“于公公,派人盯紧天牢,如果有什么异样,第一时刻通知本王!稍后将奏状送到太临殿,本王今天要在那用膳。”
君泠崖令声一下,于公公便着手去办了。
相比君泠崖那边的诡谲风云,她却睡得心安理得,直到将近午时,才被惊醒过来。
杯盏打碎的声音,让梦中父皇摸向她脑袋的手止在了半空,跟着一声低沉的“拖下去,杖责十下”
,彻底击溃她的梦。
“父皇,下凡看我,不走……”
她低声呓语,迷糊间把脸更往被里埋,实在不愿醒来。
今早若非君泠崖把百官吼得没了声,只怕她早早就把小身板缩进龙椅里,魂梦父皇去了。
但总有人,喜欢做叫醒人的缺德事。
“圣上,这一觉睡得可好?”
谁的声音……呜,好像是阎王爷,他又凶巴巴。
要命的阎王爷发了话,她再不情不愿,也得把紧贴的眼皮子用力地往上掀了掀。
透过眼皮前微弱的光线,只见一排排堆成丘陵的奏状,从书案的这头绵延到那头,只有偶尔伏下去的沟壑间,能看到一张专注的脸。
说实话,若论及样貌、身材及才情,只怕当年少年得志,虏获一众少女芳心的北斯都得低君泠崖一等,最起码在她眼中,北斯跟君泠崖,就是麻雀跟凤凰的天壤之别。
而再一看自己,细胳膊细腿的,跟那高自己一个头的君泠崖相比,就是小猫跟山大王的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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