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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母亲都是如此,虽然每个人性格表现不同,但都以自己的方式在默默支撑家庭。
她又垂眸看了一眼越森:“你要支棱起来啊。”
越森没有动,也没接话。
徐烟林便知道了:他的笑容也是装的,他也怕得要死。
怎么回事,之前不还挺冷静的么。
“我是不是不该在病床上浪费这个暑假?”
越森抬起一只手揪住了徐烟林的衣服,“你之前说想看银河,我应该先陪你看了再手术的……要是我最后还是站不起来,以后就再也……”
徐烟林直接拎着他后颈的衣服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
“不要拿我,也不要拿你妈妈做借口。”
她俯视着他红肿的眼眶,半晌才放轻了语气,“你别狡辩,这是在推卸责任。”
越森跟只落水的猫一样驼着背,但没有反驳。
道理他都懂,不然也不会下定决心做手术。
可是此时此刻,在险峻关卡门前,看到自己最心动最喜欢的人,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软弱,想后退,想依靠。
他很怕他什么都没有了。
徐烟林在床边坐下来,突然倾身亲了亲他的脸。
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越森还是抖了一下。
“高叁一年之后我发现,最重要的就是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
她也没直起腰,就这样对着他的耳朵说话,“想好了就不要犹豫。”
该一刀两断就不要拖泥带水,该专注一样就不要首鼠两端。
时间不是拿来浪费的。
“你现在把手术做了,两个月后才有可能跟我一起去学校。”
她的唇移到他鼻尖,又轻轻印了一下。
越森看着她的眼睛,用尽全力忍着没有哭。
“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看银河,看雪山,看极光,看世界尽头。”
她头又往下低了低,额头与他贴在一起:“我更希望你健健康康地陪我。”
恋人的嘴唇总是比想象中更软,你我的灵魂也总是比想象中更勇敢。
郭佩仪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想到的所有拖延脚步的方法,再不回病房,她就要把一袋子水果都切完了。
令她欣慰的是,跟徐烟林独处完的越森看上去有精神多了,虽然他们一直等到了将近中午也没等到说可以进手术室,但越森看着还是足够支棱。
一大袋葡萄糖快打完的时候,护士终于过来推病床了:“8床,做手术了啊。”
越森的手下意识就往旁边抓了一下,徐烟林把自己的手腕移过去让他握着,站了起来:“走吧。”
病床推到手术区门前,她们两个被拦在了外面,越森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但车床已经推过了拐角。
郭佩仪叹了口气,听见身旁少女淡淡说:“阿姨,这边坐会儿。”
这下越森不在,她也就不再强颜欢笑,方才还色彩鲜明的马克笔笑脸被水浸湿,痕迹蜿蜒下来变成哭脸。
徐烟林向来不擅长安慰人,对着长辈讲理性未免僭越,只能沉默着陪坐,瓶装水拧开在手里也不知要不要递过去。
郭佩仪开口的时候,她还惊讶了一下。
“幸好你今天来了,要不然我一个人实在是……木头那个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我那个大儿子又不过来,真是冷漠无情……”
徐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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