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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荣对太子的心态变化不感兴趣,他正要离开,朱瞻基的骂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靳四你这个不忠不义的狗东西!”
听到这句话,原本正要离开的靳荣,骤然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回过头来,独眼里的光芒变得锐利起来:“殿下,您说我是不忠不义之徒?”
“难道不是吗?”
朱瞻基按捺不住火气,索性放开嗓门,“你忝为山东都指挥使,受了朝廷恩遇,勾结宵小先害天子,再谋储君,哪里来的忠!
哪里来的义!
你还自命关公?可笑至极。
真正的关公,至少会脸红!”
靳荣快步回到栅栏前,颀长的手臂顺着缝隙伸进去,一把掐住了朱瞻基的脖颈,一字一顿:“我可从来没把洪熙那胖彘当成主君。
我的功勋,是辅佐太宗皇帝打出来的;我的恩遇,是太宗皇帝亲手赐下的,与你们父子何干?”
朱瞻基没想到,靳荣居然对他们父子有这么大恨意,竟直呼天子为“胖彘”
。
他忍不住反唇相讥:
“你杀他儿子,杀他孙子,还有脸提他老人家庙讳?”
靳荣的独眼猝然爆出一丝光芒,手里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太宗君恩深重,我靳四须臾不敢忘记。
我如此做,正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
朱瞻基被掐得脸色涨红,呼吸困难,两只手无助地舞动着。
靳荣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控,缓缓松开手,太子扑通一声趴到地上,不住咳嗽。
靳荣俯视着太子,一部长髯在胸前不住晃动,仿佛憋忍了很久:
“洪熙那个胖彘,满脑都是肥肠。
太宗靖难付出多大代价,才有今日局面,他倒好,一纸诏书把那些建文余孽尽数赦免,置我等卫官于何地?太宗皇帝一世筹划,好不容易把都城迁至北平,尸骨未寒,他就要把国都迁回南京,又是何等不孝!
至于你,空长了一张太宗皇帝的面目,却没有他老人家半点气魄,终日沉溺玩乐——你们父子俩,根本不配坐在那张龙椅之上,不配接掌他老人家打下的大好基业!
你们父子俩,根本不似人君!”
“不似人君”
四个字,正戳中了朱瞻基的痛处。
这句话他听得太多了,已成为心中的一根痼刺。
凭什么说我不似人君?我到底怎么做你们才会满意?太子过往积郁于心的愤懑与困惑,被这一刺,猛烈地爆发出来。
他化身为一头怒兽,朝着靳荣凶狠地扑了过去。
靳荣没有闪避,只是长腿一弯一踢,直接踢中太子胸口,让他倒飞回去。
只听“扑通”
一声,朱瞻基背部结结实实撞在了监牢土墙上,眼冒金星。
扑簌簌几缕墙土落下来,可见撞击力道之大。
靳荣略鄙夷道:“我早想这么给你一下了。
永乐爷戎马一生,竟生出你这没用的废物。
真不知道,朱卜花怎么会让你逃出金陵的。”
太子被踹得胸口剧痛,根本站立不起来,可嘴里却不肯示弱:
“少提皇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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