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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翰玉剑眉微挑,面色却波澜不起,颔首道:“原是如此,但她夫婿过世尚且不满一年,她便这等迫不及待的回母家去了?小侯爷家中没有话说?”
陈良琮却叹了一声:“兄弟,你怎么忘了?那小侯爷的父母早已亡故,侯府一早就是他当家。
他这一蹬腿,孙氏族里还有哪个成气候的?余下那些不成器的东西,只忙着争夺财产,倒巴不得这位侯夫人早早离去,免得一个未亡人,杵在府里碍了他们的好事。”
郑翰玉听着,不由冷笑了一声:“她倒还是这么个脾气,干脆利落,也算世间少有。”
寡妇再醮,也不算什么新鲜故事。
但丈夫甫一离世,即刻便抽身走开,也未免有些过于寡情露骨。
她一个朝廷敕封的诰命夫人,又不是乡野寡妇任人欺凌,就算留在侯府中主持家务,又有谁敢欺负她不成?如此一来,倒好似她是被孙氏族人赶走的一般。
然则常文华的秉性不一向如此么?她永远没错,永远有理,永远是旁人负了她,她是可怜无辜的,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无可奈何迫不得已。
横竖,都已是陌路人了。
陈良琮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径自说道:“虽说常氏嫁过人,但兄弟你眼下这境况,想娶个好人家女子也是难事。
你们两个彼此性格熟稔,想必能合得来。
她之前算是负过你,往后余生若能尽心服侍,也算补偿了。”
郑翰玉淡笑不言,片刻忽直视着陈良琮的眼眸,淡淡问道:“可是常家请你来做说客的?”
陈良琮顿时一阵窘迫,颇有几分蹩脚把戏被当面拆穿的尴尬,挠了挠头,索性认了:“这不开春时候,母妃在宫里办了一场小宴,请了几位诰命夫人并闺阁小姐,她便随着她母亲入了宫。
我听她言语神情,好似很是懊悔当年之举,又说很是对不住你。
这意思,还不明白么?故此,我今儿来瞧你,也问问你的想法。”
郑瀚玉面色如水,漠然道:“昔日弃我去,便是憎我身残之故。
我今日残疾如旧,如何能耽误她的大好终身?陈三爷不必白费唇舌,还是回去转告常大小姐,只说我郑某人匹配不上。”
陈良琮听得他口中连称呼也换了,料知他是恼了,忙道:“罢了,也是我多事。
你自去恼她,咱们哥俩可别置气,不值当的。”
郑瀚玉听他一口就咬在常文华身上,仰头眯细了眼睛看着陈良琮,笑了一声:“素闻三爷有狡狐之称,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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