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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宏深盯着眼前恛惶无措的少年,又看了一眼夏知予。
视线透过厚镜片不断地在两人身上逡巡。
眼下这情况,就算四周都是震耳欲聋的烟花声,两人都觉得周遭寂静得可怕。
夏知予刚要喊人,夏宏深就冲着许京珩手里的烟花抬了抬下巴:“怎么卖?”
“”
许京珩就没想过夏宏深会接他的话,因为二人在饭局上见过面,夏宏深是认识他的。
他想,如果夏宏深直接点明他的身份,他还能破罐子破摔顺势而下,喊声‘叔叔好’。
但是夏宏深问他怎么卖怎么卖这无疑是把他架起来想看他怎么唱完这出戏。
许京珩觉得情况有些棘手,他此时后悔极了,天底下怎么真的会有麦芒掉进针眼里这么凑巧的事,两次见对方家长都这么猝不及防,第一印象本来就不好,现在真就从东南到西南,南上加南。
夹着的烟花棒往下滑了滑,他硬着头皮强撑着:“叔叔您要是喜欢,晚辈放给您看吧。”
“不收钱了?”
“刚被冷风吹昏头了。
叔叔,您别往心里去。”
许京珩伸手去摸裤兜,摸了半天没摸到一个打火机。
他尴尬地笑了一声:“没抽烟的习惯,忘带了。”
“”
夏知予就没见过他这幅滑稽的模样,想拿出一个打火机接济他,被夏宏深瞪了回去:“予予,你先回奶奶家。
我有事跟小许说。”
这场面似曾相识。
陈淑敏跟许京珩谈话的时候,也没让她在场。
当时夏知予还极力帮许京珩说话,生怕陈淑敏为难他,没想到她男朋友确实有些本事,陈淑敏虽然还没松口两人在一起的事,但她的态度已经明显转变许多。
所以今晚,她也只是犹豫了几秒,没有多说,只是从许京珩怀里接过烟花棒,然后几步一回头地回奶奶家去了。
夏宏深仍旧无声地盯着许京珩看。
许京珩问他:“叔叔,您冷不冷?不如去车里聊吧。”
“不用。
你刚才不就在这里聊聊好好的吗?”
夏知予走后,夏宏深说话就有些夹枪带棒:“你和予予的事,我也知道一些。
这么跟你说吧,我一开始是不看好的。”
他至今都记得,高一升高二那段时间,夏知予状态极差。
身边最亲近的人大概就是就算平时会有一些沟通和交流上的隔阂,但他们总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出你不同以往的不对劲。
他暗自联系过一中的老师,想问问夏知予的情况,但是据任课老师的观察,她在学校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异样。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夏知予一直没将自己的情绪外显出来。
直到某天,她不慎将一条挂在书包拉链上的手柄项链落在夏宏深的车上,看到她心急如焚地找,甚至因为没找到而急红眼睛的时候,夏宏深才意识到,女儿可能有喜欢的人了。
他工作上一直都有调动,直到近几年才慢慢稳定下来。
作为父亲,他从来没见过夏知予这幅模样,因为夏知予从懂事开始,情绪就很稳定,遇到事最多只是沉默一段时间,不哭也不闹,那天看到她在后排急得掉眼泪,夏宏深才逐渐意识到,女儿正在经历一段内向性和表现性共存的时期,这个时期叫做青春期,而自己在女儿成长的过程中,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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