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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思绪翻涌,到后半夜才困倦到迷迷糊糊地睡着。
倒是纪鸿洲真累了,虽然被秦音的‘不识趣’给气的不轻,但他沾床就睡,还一夜无梦。
翌日晨起五点钟,在军中养成的习惯,让他早早醒来。
而后翻身坐起赤脚下地,捞起烟盒点了支烟,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子。
月影还挂在西天边,呼出的烟雾与庭院里笼罩的海上薄雾融为一体,远处码头传来邮轮‘嘟唔——’浑厚的发号声。
抽完一支烟,才想起今日还有正事,他折身回去洗漱更衣。
收拾完一打开房门,就见章谨门神似的立在他房外。
章谨,“大帅,早膳已备好,夫人先前已经下楼,说在餐厅等您。”
“倒是比我还积极。”
纪鸿洲纳罕挑眉,低嗤了句,“行,走吧。”
章谨跟上他步伐,两人一边下楼,他一边低声禀话。
“夫人给老太太准备了寿礼,听她的女佣讲,是上好的百年参。”
纪鸿洲似有若无笑了声。
“出手倒是大方。”
不管怎么说,虽然婆媳不和,但这小姑娘的面子功夫做的很不错。
章谨点头,“人人都知徽州秦军有黄金山,即便夫人已出嫁,秦大帅依然每月十五派人来往于湘城,给她送钱送东西。
属下还听说,夫人要什么,但凡往徽州打电报,那边不出半月都会送过来。”
纪鸿洲这才想起来,他这位夫人,是带着‘十里红妆’嫁过来的。
那陪嫁的阵仗当时轰动一时,最惹人惊异的是一尊红油柏木精雕细琢的棺材。
照的是旧时大贵族的陪嫁寓意,代表这姑娘从生到死的吃用全是靠娘家,夫家人别想欺负她。
所以秦音最大的底气,不是纪军大帅夫人的位子,而是她背后的秦家。
纪鸿洲步下最后一节台阶,立住脚,勾唇淡笑。
“难怪了,敢这么跟爷说话”
章谨不解地看了眼他,也没敢多问。
纪鸿洲后槽牙微咬,提脚往餐厅的方向走,一边面无表情地淡淡交代他。
“去备车,用过膳就出发。”
章谨垂手驻足,“是,大帅。”
纪鸿洲走进餐厅,秦音正坐在餐桌前等他,并没有先用膳。
她今日高绾了发髻,簪红宝石钗子,穿一身儿漆绿刻丝萝藤旗袍儿,墨发红钗雪肤丽颜,气韵清贵雅致,打扮起来很有军阀太太的风范。
再大的不悦,看到这样如花美丽的夫人,对上她那张盈盈脉脉的笑颜,纪鸿洲也气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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