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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复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在司空谷身上,后者急忙后退一步,双手托住姚复的手肘,才免得他摔倒。
姚复满脸震惊地扭头看向应瑕,应瑕慢条斯理地收回打人那只手,淡然说:“你说的什么话。
有我在还能让你死?”
姚复转过身子,一只手探到背后去感知遭受无妄之灾的那块皮肉,满脸痛苦的说:“真出了事大罗神仙也保不住我的九族啊,姑奶奶。”
而且出事的概率十之八九,这一去几乎就是九死一生。
“天塌了也砸不死你,你急什么。”
应瑕揉着打人那只手的腕子,似乎是出手太猛自己也受了力。
应瑕没说话,微抬下巴,对司空谷说:“你,去通知街坊,看哪家愿意出壮丁修皇陵,几个无所谓。
我记得指标是咱们自己定,左右那个碍事精走了。”
司空谷颔首,抬脚出了门。
姚复一脸狰狞地坐到旁边的石凳上,冲着门外喊:“二三十个就够了!”
喊完又满脸委屈地抱怨应瑕:“你下手真狠啊……嘶……妇女谋杀亲夫可是要收监的!”
应瑕又蹲了下来,继续挑地上的红烛,顺口还不忘反问一句:“你还想再来一巴掌?”
姚复登时噤了声。
鉴于姚复的口碑,招到的人也勉强足够,林林总总有五六十人,算是超额完成了指标。
虽说都是大家自愿的,姚复也还是心中有些愧疚,在动身前的正月里,隔三差五请这些壮丁吃些酒肉,权当是断头饭了,临走前总得吃点好东西不是。
阳城离皇陵所在地不远,过了元宵再动身也不迟。
应瑕不会做元宵,他们一家几口干脆又去了张娘子的馆子里。
张娘子的酒馆变化确实很大了,桌椅酒具都换了新的,连菜食也多了起来。
桥虹那个没去做民工,但好歹也知道什么事,便早早清了馆子,从里闩好了大门。
酒馆里还残留着一些红色纸屑没打扫干净,梁上也稀稀落落挂着红布,似乎还有几分过年的喜气,又平添了几分萧索。
“姚大人这一去也不知能不能回了。”
张娘子站在一边,掩着唇,泫然欲泣。
姚复把汤匙放回碗里,含含糊糊说:“什么话,说的我好像……”
话音戛然而止,在座的几乎都是心知肚明,这一去,保不齐就是赴死呢。
“行了行了,”
姚复有些烦闷地低下头,去喝碗里的汤,“人总有一死的。”
说罢还偷偷瞄了应瑕一眼,确保她没有进一步动作才继续肆无忌惮地喝汤。
“姚大人,我和娘子打算搬去启封了。
承蒙你的照顾,我们也赚了不少钱。”
桥虹坐下来,笑着对姚复说。
没等姚复开口,新涂先将碗放在桌上,笑说:“哎哟,张娘子这手艺,去哪都吃香。
不过桥兄,你不是说等有人反了就去投奔吗?这楚王好像一直在招贤,你要是去了怕是待遇不薄啊。”
闻言应瑕抬起眼皮,扫了桥虹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放回了勺子上。
张娘子有些紧张地拿脚尖触了触桥虹,又看了姚复一眼,最终目光惊疑不定地垂下来,双手紧紧捏住裙摆。
姚复抬起脸来插了一句:“去了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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