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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少年的说法,他是在行旅间偶然撞上被一帮黑衣蒙面人追杀的梅玉璁,正犹豫要不要出手,对方不由分说便喊他“梅少昆”
,瞬间集火过来,若非梅玉璁受伤在前,实在没法跑,搞不好就此脱身了也不一定。
“照你这么说,”
须于鹤气到笑出来。
“你的武功比梅玉璁高了?”
“晚辈的武功还过得去。”
少年居然没有否认的意思。
须于鹤脸都气歪了,要不是想到舒意浓多半要拦,直想出手教训教训他,好教这小子明白地厚天高。
梅玉璁发现徒弟的招牌如此好用,为使走散的爱徒摆脱敌人追踪,于是拜托少年假冒梅少昆,引走七玄盟,一路拖命逃到阜阳。
“你是在哪儿遇上梅掌门的?”
舒意浓忽问。
梅韶月父子是离开人称三郡第一镇的钟阜不久、尚未抵达靖波府前受的袭击,算起来七玄盟正是在须于鹤的眼皮子底下劫的人,四日后行云堡才在钟阜近郊的破屋中,发现被拷掠致死的两具尸体。
这般残忍粗暴的手法,也只有近日在渔阳四处留书杀人的七玄外道才干得出;须于鹤回应舒意浓的号召,此事也是原因之一。
梅韶月在天马镖局的建孜、新宁两大局子干过,在由行云堡开枝散叶的天马镖局体系里,一贯被视为二爷——也就是须于鹤——的人,虽然低调,但办事牢靠,颇受须于鹤器重。
此番夜韶庄一行赴靖波府拜望的对象,正是梅韶月过去的老上司须于鹤。
当年梅玉璁向须于鹤引荐梅韶月时,并未隐瞒两人的关系,盖因镖号用人至少得上溯三代,来历不明者不收,此事终究会被须于鹤翻将出来,不如自行坦白,多少也有将来东西两峰争掌门时,行云堡能站东燕峰这厢的意思。
然而,梅玉璁在双燕连城不得人心,是有原因的。
夜韶庄成立之初,虽是梅玉璁给的银钱资助,但能有今日的规模,不仅梅韶月父子投进身家,更得益于梅韶月天生的经营才能,能从缝隙里嗅出钱味。
这些生财之道颇不入狷介孤傲、以君子自居的梅玉璁之眼,近年来兄弟间颇有嫌隙;信中虽并未明言,但须于鹤总觉此番梅韶月来访,可能是输诚兼探路,借以评估与梅玉璁划清界线,乃至自立门户的可行性。
以结果论,说不定七玄盟反而帮了梅玉璁的大忙。
若少年所言为真,他与梅玉璁相遇的地方便至关重要,循线追索,指不定能找到正牌梅少昆的下落。
“这……我不能说。”
少年显然想到了一处,面露难色。
舒意浓也不生气,似笑非笑。
“我若请你现场解开襟带,也不会看到那著名的玉冰脐罢?”
少年脸色微红,扭捏道:“我……能不能不解?”
舒意浓“哧”
的一声以手背掩口,粉颊晕红,眼波流转,明显忍着笑,无论是姿容抑或娇俏可喜的小动作,皆是明艳不可方物。
“我可以不看啊。
我请须长老看。”
“不、不是……那个……我是……”
这下连须于鹤都翻起白眼。
你这就不用解了吧?全写脸上了还解个屁!
“我猜你也有心疾,对不?”
舒意浓微敛促狭,正色道:“事关性命,可不能为了逞强而胡乱否认。
我虽然不会这样做,但总有人会对你出手,名曰‘考较’,迫得你心搏加剧、唇面皆白,万一因此丢了性命,岂非冤枉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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