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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耿照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他反复附于玄鳞之身,重历那段在接天宫城的残虐香艳;忽又回到“龙跨千山”
的碑冢前,碑背的浮雕转过半身,抖落一身碎成石屑的衣铠,化成忌飏的模样,五指箕张、眦目欲裂,面孔焦烂如遭“真龙燃息”
喷吐,对着他含恨呐喊,却什么也听不见——
少年惊坐而起,大汗淋漓,才发现房内幽蒙一片,天未全亮。
距同石厌尘在碑冢前分手、悄悄潜回客舍,居然还不到两个时辰,然而睡意已消,索性起身。
用过早膳不久,石世修果然派人来召,两人又在那形似天井的空间里修理奉茶童子,直到仆役提来食箧,才知已过晌午。
耿照与他边吃边聊边修理,直至未正一刻,石世修才说要休息。
在耿照起身告辞之前,白衣羽士不经意道:“你要住留梦轩便住罢,那儿离作坊也近,利于赶工。
记得三日之期不?今儿是第一天。”
耿照哂然:“那你还耽搁我半日?”
这话自是没法说出口。
但修理桩柜确实有趣,石世修邀他同吃的饭菜也十分美味,老实说这近三个时辰是充实愉快的,处处能感受主人细腻周到、却又不着痕迹的招待;尽管几无相似处,不知怎的耿照老想起从前和七叔打铁吃饭的时光。
闭起书斋门扉,赫见石欣尘立于门后,神色木然,想也知道父亲居然批准外客留宿后山,还是在女眷房舍,做事一板一眼的石欣尘有多崩溃。
她不想让耿照待在留梦轩的唯一理由,就是怕妹妹缠上他,镇日胡天胡地,沉溺欲海,石欣尘怕是要疯。
但现在起码是安全的,毕竟月事来潮,谅厌尘丫头也玩不出花来。
但在经期结束前,“姑姑”
绝对会想办法将他撵出留梦轩,乃至舟山,断绝威胁的根源——耿照对此毫不怀疑。
他必须把握时间,完成关键的锁针部件。
耿照迅速回到作坊,检查了给伍伯献的需求清单,开始制作锁针的蜡模,一路忙到深夜。
太阳下山后石厌尘便即现身,仆役送饭来时她甚至避也不避,只摘下珠花攒手里,装着石欣尘的声音口气应付,还吩咐自明儿起餐餐都送两人份来,下人唯唯称是,丝毫不疑。
她问了耿照在书斋所见,倒也不甚逼人,闲聊居多,气氛自在。
其间石厌尘说要去洗澡,消失了大半个时辰,回来时发梢湿濡,通体喷香,诱人得无以复加。
但少年的翩联浮想,也就硬挺了抬头乍见的片刻间,不久又沉浸于工作,连女郎何时离开都不复记忆。
中夜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留梦轩,赫见内庭檐下搁着澡盆,贮装热水的三只木桶山般叠扣在一旁,西厢的镂花门扉大开,锦榻被褥上还留着皂香和女郎怡人的体味。
石厌尘只说洗澡,没说是在他院里洗。
更过分的是洗完还在他床上尽情打滚,小憩一番,活像留气味占地盘的母猫。
“……可恶!”
或许是心理作用,耿照隐约嗅到了一丝混着淡淡血气的淫蜜骚味,想像女郎在他床上抬起光洁赤裸的小屁股,裹上月事白巾,那湿濡的蜜缝散发鲜臊的血肉气息,混着皂香体香,硬得他难以成眠。
她绝对是故意的——少年蜷着身子咬牙切齿。
翌日石世修没再喊他,连石欣尘都未出现,除了送饭送茶的仆人,便只有伍伯献运来清单上的材料工具,耿照乐得专心干活,直至日影西斜,才知又过一日。
只挂心阙牧风竟未上山,不知他往西岭探查的结果如何。
石厌尘也没来烦他,是到第三日午后才突然出现。
“天赐良机!”
女郎搓着纤美柔荑,就差没蹦跳进门。
“那厮和欣尘丫头下山去了,书斋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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