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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尖往他双目上一搠,不意外地再度落空。
“瞧小姐的手。”
少年维持捧马鞭的姿势,微露恍然。
“我以为锻练指力,不免将十指练成鸡爪,原来并非如此。”
“谁准你瞧我的手了?”
阙芙蓉简直气炸:
“你丫的……不许再躲!”
“人有逃生避死的本能,请恕小人办不到。”
耿照略感抱歉,但还是有商有量的。
“还是我再躲快些?这样小姐便看不见我躲了。”
没刺中就是躲了呀!
阙家二小姐差点吼叫出声,但她较兄长更敏锐,很快就发现少年最可怕的不是鬼影般的闪避身手,而是硬生生将她们这些人上之人从云端扯落,沦为周遭下人眼里的笑柄。
失去威严未必会失去权力,但肯定会动摇阶级。
所有的反乱最初无不是起于毫末。
她知道这些山猴子的罩门是什么。
阙芙蓉将剑收于肘后,拨转马头,檀口里“驾驾”
两声,径朝大车而去,行经兄长身畔时见他僵住不动,鲜菱儿似的红唇微勾,忽扬声道:“你们不是要看新娘子么?还愣在那儿做什么?”
一干纨裤如梦初醒,几个胆子大的有样学样,也不下马,嘻嘻哈哈自阙字旗下穿行而过,朝大车踅来。
天霄城众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一下拿捏不准该不该拦、哪个能拦,晏昭低声急道:“……少爷!”
阙侠风如梦初醒,看看他又看看妹妹,终究是低下头,跟在阙芙蓉的马屁股后,哪有半点新郎的昂扬意气?
活像只斗败的公鸡。
“意浓、意浓,姐姐来瞧你啦!”
阙芙蓉咯咯娇笑:“咱们以后是一家人了,别那么生分。
你再不开门,姐姐自来便了。”
她驻马处离车门还有丈余,说什么“自来”
全是吓唬人。
更何况要将折辱的效果最大化,自好是舒意浓开门行出,被骑着马高高在上的锦衣纨裤们围在中间,如玩物示人;留这一丈长短,正是为前少城主准备的处刑台。
车厢内传出舒意浓的声音,稳稳压过纨裤子们的怪声起哄。
“阙芙蓉,从小到大我没喊过你一声姐姐,就别恶心了罢。
非是我不愿见三郎哥哥,此番乃是公事,这里是公事公办的场合,不涉私谊。
外头这些人是二爷请来的么?”
阙侠风哑口无言。
阙芙蓉想不到她沦落如斯,还兀自嘴硬,怒极反笑:“舒意浓,我请来的人就是我爹请来的,你趁早死了搬弄的心思,认清处境才好。”
车内久久无声。
怼得她无言以对,阙芙蓉心情转佳,怡然道:“外头几位都是我哥的好友,不算外人,今儿专程来看新嫂子。
你且下车与他们一见,日后也有情面。”
等了许久仍无声息,冷冷一哼:
“舒意浓,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了?”
车中女郎曼声道:“我方才说过,今儿是公事公办的场合,有你说话的份?回你两句,你倒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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