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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令君之意呢?”
“最小也得给个参军!”
荀彧一口咬定。
“不过是参谋并州军务,岂能一入幕府就为参军?”
荀彧恳切道:“明公若能取下冀州,此人必有大用……”
“大用?也罢!
就依令君之言。
辟仲长统为幕府参军,即刻至行辕报到,明日就随我一同北上出兵。”
曹操来了精神,“还有鲜于辅、田豫、董昭等所有跟河北沾得上关系的人全都随军出征,老夫要一举勘定四州之地!”
“愿明公一战成功。”
荀彧见他肯用仲长统,颇感欣慰。
曹操扫了眼刻漏:“已过了辰时,天子也该梳洗过了,老夫不能再耽搁了。”
说罢他快步走到殿前黄钟畔,吩咐宫役速速敲钟。
皇宫上至卫兵下至杂役都是沛国谯县籍贯,哪个不识得曹操?赶紧晃动击锤敲响大钟——钟声乃是召集朝会的信号,只要钟声一响,哪管什么冬至夏至,所有朝臣必须火速进宫。
曹操只在许都停留一天,必须要把荆州刘先的朝觐对付过去。
那悠扬的钟声传得好远好远,荀彧也不敢怠慢,回中台去取上殿用的笏板了。
曹操望着荀彧消瘦的背影,不知不觉竟叹了口气,他也觉得自己与荀彧离得越来越远了,似乎已经有了某种摸不透的隔阂。
不过这些事他并未深思,觉得只是一个主军一个主政,军政之间无法避免的小摩擦罢了,完全没把这些分歧与他专擅朝政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
毕竟,如何打好眼前这一仗才是曹操想得最多的……
魂飞魄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满朝文武谁也不会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曹操给他们的印象素来是专权跋扈犹如猛虎,可今天的表现简直像只绵羊。
荆州别驾刘先奉刘表之命来到许都,一来是朝觐天子,二来也为和解交兵之事。
哪知刘先代刘表献过表章之后,便开始历数曹操之过。
什么假借圣命攻害诸侯,无故兴兵侵犯荆州,把此次南阳之役的责任完全推给曹操,而且公然称南阳郡本来就是荆州之地,理应由刘表管辖。
别驾不过是州刺史手下佐官,若无特殊原因根本无权上殿,这位刘大别驾非但见了天子,还敢当殿谤击当朝宰辅,满朝文武都瞧得目瞪口呆,皆以为曹操定会取此人性命。
哪知他竟手捧笏板一言不发,不论刘先说什么都忍气吞声,甚至答应了放弃南阳的要求。
刘先这番咄咄逼人的举动莫说曹操一党,就是素不相干的大臣都有些看不下去。
玉堂殿本是庄严之地,诸臣却忍不住交头接耳,有人见他抨击曹操暗暗称快,有人视此事为朝廷的奇耻大辱,倒也有人为曹操愤愤不平。
光禄勋郗虑乃是兖州山阳人士,素与曹操一党亲善,见此光景出班插言:“方才刘别驾所言皆属虚妄,南阳一郡虽在荆州,然更属天子,难道刘荆州如此抢占朝廷之地非是悖逆吗?”
刘先在荆州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见识非比寻常。
他早把南阳之战的始末揣摩了个八九不离十,料定曹操急于回军北上,在这个紧要关头提出再苛刻的条件,曹操也是非妥协不可的,趁着这机会得痛快就痛快,故而才敢当殿大言不惭,没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个郗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是无法争辩的理由,虽说曹操专擅朝政,但只要把天子抬出来做幌子,一切理由都会不攻自破。
饶是刘先脑子快,略一思索强辩道:“昔日刘使君单骑赴任,有定宗贼、逐袁术之功,故而西京之时朝廷加封其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有假节之权,既有假节之权便能节制一州。
下官若没记错曹公亦有假节之权,节制的恐怕还不止一州吧?”
曹操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早已火冒三丈了,只是迫于形势不能发作罢了。
这会儿郗虑出来辩驳,他也是暗暗希望能给刘先点儿颜色瞧瞧,哪知人家却给自己丢了过来,他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冷笑道:“不错,本官确是身兼兖州牧之职。
不过国家大事唯祀与戎,刘使君在荆州私自郊天,恐怕这就不在假节之权了吧?”
臣子郊天是为僭越,曹操以为这句话能把刘先压制住,哪知人家依旧有词:“刘荆州汉室肺腑,处牧伯之位,而遭王道未平,群凶塞路,抱玉帛而无所供奉,修章表而不获达御,是以郊天祀地,昭告赤诚!”
刘先这句“王道未平,群凶塞路,抱玉帛而无所供奉,修章表而不获达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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