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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用不着粮道了……”
任峻苦笑着摇摇头,“各地作乱新粮收不上来,今天送来的已经是最后一批粮食了。”
所有人都不发一语——完啦!
一切都完啦!
敌我悬殊、战事被动、士卒疲惫、后方空虚、人心离散、粮草将尽……所有的危机同时出现。
曹操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周密部署一年又在开战之初占尽先机,可与袁绍的势力差距还是太大了,整个官渡之战不过是螳臂挡车,但是他又不得不挡!
事到如今他已经死相毕露。
就在死寂之中,又有阵嗖嗖的声音,征虏将军刘勋举着盾牌走了进来。
曹操一愣:“你来做什么?”
刘勋身为张绣的助手,应该驻守在前营。
“大喜大喜!”
也不知刘勋是心宽还是根本就没心没肺。
曹操也懒得与这个一身毛病的家伙生气了:“还能有什么喜事?”
刘勋龇着大牙笑道:“幽州旧部鲜于辅率众归降。”
“嗯?!”
曹操似乎不敢相信,用力拍了拍隐隐作痛的脑袋,“我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有人愿意往火坑里跳。
子台通知诸将都去迎接,领他到中军帐来,我要亲眼见见这家伙。”
重拾信心
鲜于辅看样子还不到四十岁,一张紫红脸膛,络腮胡子打着卷,两只眼睛黑若点漆,不怒自威颇有尚武之气。
他此番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副将鲜于银、齐周,长史田豫,以及三千多兵和十几车粮草,差不多把家底全搬来了。
原来自平灭公孙瓒以来,袁绍表面上任命鲜于辅为建忠将军、督率幽州六郡,实际上却一直有步骤地裁撤幽州旧部,尽量把兵权转移到他二儿子袁熙手中。
此番官渡之战,袁绍虽调幽州旧部随军听用,却对他们处处戒备,只令鲜于辅屯兵河北以壮声势,不允许到前线参战,还让蒋义渠所部时刻监视。
经过半年的对峙,前方没有传来捷报,后方却传来了坏消息,袁熙趁鲜于辅不在大肆更换幽州六郡官员,意欲根除旧制。
这可把幽州人惹火了,在长史田豫的劝说下,鲜于辅决定反水,将蒋义渠所部痛打了一顿,率部过河投至曹营。
无论现在的状况如何,有人来降终归是好事,曹操感到一丝慰藉,扫视鲜于辅带来的这一干人,眼光锁定在长史田豫身上:“是田长史劝说鲜于将军归顺朝廷的?”
田豫微微一笑,倒是直言不讳:“我对我家将军说‘终能定天下者,必曹氏也。
宜速归命,无后祸期’。
我家将军从善如流,马上就来了。”
幽州武人多剽悍,又常跟鲜卑、乌丸那帮北狄打交道,所以不甚恪守什么忠君礼仪,都是以势力强弱论英雄。
像田豫这般不看寡众肯辨贤愚的理智之人却是极少。
曹操听他这么说,甚是受用:“我观田长史将将而立之年,年纪轻轻就当了幽州长史,实在是难得啊。”
哪知此话说完,那帮人哈哈大笑起来。
鲜于辅乐道:“曹公莫看这厮三十出头,单论打仗比我的资格还老呢,不到十六岁就跟着刘备打黄巾,地地道道的老兵痞呀!”
他这么一说,连曹营的人也跟着笑了。
“田长史昔年曾跟过刘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一提到刘大耳,曹操便格外留意。
田豫倏然低头脸上露出几分黯然:“昔日在下还在弱冠之时,随刘玄德讨黄巾、征张纯,颇受他赏识。
后来他往徐州任职,我因老母之疾归还乡里,临别之际他还拉着我的手道‘恨不能与君共成大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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