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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当啷”
一声卸在地上。
闻迎喘了口气,疼痛从两条腿传到了心脏,用最后的力气推开仓门,偏头过去,指着里面让他看:“这是我卖出去的这三架飞机,罗马的买家是我联系的!”
Caesar侧身斜靠着仓壁,夹了唇上的烟捻在铁皮上,几点火星亮起又灭掉,他动了动唇,很低沉的声音:“Jasminumnudiflorum(迎春花).”
闻迎的动作当即停滞了。
Jasminumnudiflorum,是他和罗马的买家约定的暗号。
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扭头去看昏暗的仓库。
“咔哒——”
Caesar又点了一支烟,火机在昏暗中映了一点亮光,让他看清了面前的这架残破不堪,早已腐朽的飞机。
闻迎的脸垂了下来,手的阴影靠近的时候他都没有闪躲。
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刮在他被玻璃碎渣划破的眼皮上,Caesar笑了一下,眼角夹起细纹,像每一个关心孩子的父亲,语气亲切又心疼:“怎么划破了?疼不疼?”
闻迎没有回答,苟延残喘:“Elie是不是没死?”
“你看,这就是你和你哥哥的差距,”
Caesar优雅地收回手,舔走指腹上的血液,慈祥地说:“你哥哥对自己要比你狠得多,他连命都肯去赌。”
季苍兰带着季涵在那家旅馆住了三天,或许更久,但其实他也不知道。
第四天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季苍兰坐在房间唯一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那一沓记录,没有动。
季涵很敏感地觉察出了父亲面无表情下的倾盆大雨,很乖地坐在他对面的床边,摇晃了短短的小白腿,在看书。
第二声敲门响起的时候他乖巧地朝门的方向转了一眼,又回过头来问季苍兰:“爸爸,门在说话。”
季苍兰靠在椅子上,只觉得很累,朝他很勉强地笑了一下,还是没打算去应门。
或许是听到季涵微弱的声音,门外的人敲得更大,也说话了:“苍兰,季苍兰你在里面吗?”
是符佟的声音。
季苍兰捏着纸的手紧了一下,细长的手指顿了顿,撑着绵长的力气动了身。
“吱呀——”
门被人拉开。
门外不止符佟一个人,Saffron也在。
或许是尴尬,他在门开的时候就不轻不重地挠了下头,不合时宜地跟他颔首:“早上好。”
说完才想起来已经下午一点了。
他讪讪笑了下,很快把笑容收了回去。
季苍兰视线朝他扫了一眼,很轻的眼神,没有任何重量,像空气一样。
Saffron脱口而出:“Freesia,对不起。”
他紧接着说,自己利用了多年的朋友,在此刻感到抱歉,但并不后悔和Caesar合作。
“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季苍兰语气平静,“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把他抓回去。”
世界有时不公平到,连绝对的善、恶都能颠倒。
正是因为太不公平,才有了他们这样即便违背了职业道德也一心想要维护公正的人。
这没什么需要道歉,但Saffron的“对不起”
是为背叛了他的信任。
可季苍兰却没有回应,连一句“没关系”
或“我绝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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