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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该不该出口询问,那些隐秘和他那些不能碰触的空洞纠结在一起,他的性格偏激又隐忍、好胜狠毒又宽容温柔,所以……也许表面上他没有崩溃,并不代表他承受得起那些隐秘。
“拿纸笔来。”
唐俪辞道。
能回杏阳书房,本该满心欢愉,阿谁起身把凤凤放在床上,去拿纸笔,心中却是一片紊乱,沉重之极。
等她端过文房四宝,唐俪辞静了一会,“罢了,我不写了。”
阿谁咬住下唇,心头烦乱,突道,“你……你用意太深,你让我……让我……如何是好?”
唐俪辞见她实在不愿如此受人庇护,又受他重托不得不去,毫无欢颜,所以突然改变主意不再托她寄信。
但他不托她送信,自然会假手他人,这结果都是一样,只不过或许做得不留痕迹、不让她察觉而已。
这番苦心她明白,但无故连累他人保护自己已是不愿,何况唐俪辞如此曲折布置用心太苦,她实在是承担不起、受之有愧。
“你要回家、我就让你回家。”
唐俪辞牙齿微露,似要咬唇,却只是在唇上一滑而过,留下浅浅的齿痕,“你不愿帮我送信、我就不让你送;你要带走凤凤、我就让你带走;你想要怎样便怎样。”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淡,“你却问我你要如何是好?”
阿谁眼眶突然发热,她从小豁达,不管遭受多少侮辱折磨几乎从未哭过,但此时眼眶酸楚,“你……你……究竟想要我怎样对你?我……我不可能……”
唐俪辞幽幽的道,“我想要你从心里当我是神、相信我关心我、保证这辈子会为了我去死、在恰当的时候亲吻我、心甘情愿爬上我的床……”
阿谁啊的一声,那文房四宝重重跌在地上,墨汁四溅,她脸色惨白,“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唐俪辞抬起头幽幽的看着她,眼瞳很黑,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她却看见他眼眸深处在笑、一种隐藏得很深的疯狂的笑,“这就是男人的实话,一个男人欣赏一个女人,难道不是要她做这些事?那些强迫你的男人又难道不是逼你做这些事?难道你以为男女之间,真的可以阳春白雪琴棋诗画而没有半点肉欲?”
“你——”
阿谁低声道,“这些话……是真心的么?”
唐俪辞道,“真心话。”
阿谁深深的咬住嘴唇,“这些事我万万做不到,唐公子,明日这就告辞了,我一生一世记得公子的恩德,但求日后……不再有麻烦公子之处。”
她拾起地上的文房四宝,端正放回桌上,抹去了地上墨汁的痕迹,抱起凤凤,默然出房。
唐俪辞望着屋梁,眼眸深处的笑意敛去,换之是一种茫然的疲惫,就如一个人走了千万里的路程,历尽千辛万苦,满面沧桑却仍然不知道要往何处去、不知何处才是他能够休憩的地方。
过了好一阵子,他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取过纸笔,在信上写了两三句话,随即将信叠起,放在自己枕下。
他再照原样躺好,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唐公子,唐公子。”
过了一阵,窗外有人低声轻唤,唐俪辞不言不动,窗外那人反复叫唤了十几声,确定唐俪辞毫无反应,突地将一物掷进房中,随即离去。
那东西入窗而来,并没有落地的声音,唐俪辞眼帘微睁,扫了它一眼,只见那是一只似蜂非蜂、似蝶非蝶的东西,翅膀不大,振翅不快,所以没有声息。
这就是传说中的“蛊”
么?或只是一种未知的毒物?他屏息不动,那东西在房里绕了几圈,轻轻落在被褥上,落足之轻,轻逾落叶。
那东西在他身上停了很久,没有什么动静,唐俪辞心平气和,静静躺着,就如身上没有那一只古怪的毒物。
足足过了一柱香时间,那东西尾巴一动,尾尖在唐俪辞被上落下许多晶莹透明的卵,随即有许多小虫破卵而出。
这许多透明小虫在身上乱爬的滋味已是难受,何况那还是一些不知来历的毒物,这种体验换了他人定是魂飞魄散,唐俪辞却仍是不动,看着那些小虫缓缓在被褥上扭曲蠕动。
,!
“唐——”
门外突地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的紫衣人,却是邵延屏,一脚踏进房中,眼见那只怪虫,大吃一惊,“那是什么东西?”
唐俪辞目光往外略略一飘,邵延屏心领神会,接着大叫一声,“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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