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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兄是生是死,全在圣上一念之间。
你心里宜有所备。”
“叔祖父!”
傅徽之又跪了,痛心道,“我大哥有女七岁,有子五岁,我二哥之子尚在襁褓中,伯祖父年七十九,病痛缠身,这些人圣上都要处置么?”
邱平下意识伸手去扶傅徽之,却反被傅徽之攥住手臂。
邱平不禁看了眼他因用力而发白的指节,而后直视他道:“本朝七岁以下稚童不可加刑,八十以上及疾笃者免坐。
圣上若要将他们一并处置,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况且圣上并未进公主府拿人,想来也不会为难你大哥的子女。
至于阿裕,韦家毕竟是京兆大族,若韦家来赎人,圣上不至于驳他们的面子。
只要韦氏带阿裕一同走,阿裕自然无事。”
傅徽之点点头,手上也松了劲,慢慢滑落。
在指尖即将离开邱平的衣袖的瞬间又忽然抓上去。
“还有我二哥,他一直病着,就算我父谋反,他也不可能参与其中。
若圣上要动我二哥的坟茔,还求叔祖父劝阻圣上。
纵是要我的命去换,我也甘愿。”
“你放心,圣上不至如此。
你当早定逃亡之路,避开大的州郡与重要关戍。
如何逃,不要与我们说。”
邱平微微用力,将傅徽之扶起,“大理狱的事我来想办法。
我会设法见你父兄一面,你可有话要我带去?”
傅徽之原本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邱平真正问起时,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双眉蹙了又舒,舒了又蹙。
邱平明白他痛苦纠结,也不再逼问,只微微俯身拂去傅徽之膝上因跪地沾上的雪。
“如何穿得这么少?”
邱平抬左手解裘衣系带。
傅徽之忙道:“我不冷。”
“怎么会不冷?”
解开系带后,邱平伸手抓上右肩,将裘衣自背后扯到胸前,而后右手连着竹杖一同提起,为傅徽之披上裘衣。
傅徽之缓缓抬头,看着老者动作。
邱平为他系上衣带:“纵你父兄不在身边,也要爱惜自己啊。”
傅徽之眼前不再是邱平沧桑的脸庞,而是傅时文难辨情绪的面目。
“汝当自珍、自爱……”
邱平最后拍拍他的肩:“再难也要熬下去。”
酸楚瞬间漫上来,傅徽之强自抑下。
他对着邱平恭敬一礼:“叔祖父。”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若见到我父兄,同他们说,我在外都好。”
邱平颔首:“好。
已近元日了,料圣上定会在元日假前也就是这两三日判案。
明日此时你我再在此地相见。
你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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