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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谢行之目光从她修长玉颈挪开,一寸一寸挪下,凝看她蟹壳青的丝绦。
因是搭配浅松绿百褶裙,丝绦的颜色便选了同色系。
蟹壳青丝绦,瞧着比昨日那条好看,就是不知是否物随其主,中看,不经用。
一抹新绿,在渐热的夏日中,让人顿觉沁凉。
月吟察觉到他目光,心猛地紧到嗓子眼,掌心下意识捂住丝绦打结的地方,宛如护住稀世珍宝一样,不让谢行之打半分主意。
她腕子上蓦地有了一圈火辣辣的灼意,仿佛是昨夜绑她手腕的丝绦还在,仍旧束缚着她双手手腕。
又被谢行之抬起丝绦绑住的手,举至头顶,方便他涂擦药膏。
一阵推搡中,刺绣菡萏不慎染了药膏。
药膏染在刺绣菡萏哪个位置,谢行之涂了药膏的指端,便落到她珍藏的菡萏上,一摸一样的位置。
指腹揉转,让药膏揉进肌肤,仿佛只有这样药膏才能发挥药效。
这厢,平稳的马车忽然跌宕,月吟后背猛地撞到马车车壁,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她游走的思绪收了回来。
她一时竟不知该捂住发烫的胸口,还是被撞疼的后背。
“怎么回事?”
谢行之不悦的声音突然响起。
正德:“世子,迎面驶来辆驮货的板车。”
这街巷窄,马车不好过呐。
谢行之敛眉叮嘱道:“仔细些。”
一阵跌宕后,马车趋于平稳,也慢了下来。
谢行之从一旁拿了个软垫,递了过去。
月吟愣怔片刻,忽而明白了他的用意,接过软垫垫着后背。
后背那阵痛楚早消散了,如今靠着毛绒绒的柔软垫子,月吟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毛绒绒的软垫在她后背蹭来蹭去。
好似谢行之昨夜的轻抚,后来他手离了她背。
她背碰到冰凉的墙面,后背仿佛被磨红、磨破了。
月吟面颊一热,稍稍往前坐,离了靠背的毛绒软垫。
谢行之正襟危坐,两手垂放在岔开的膝上,幽幽问道:“表妹怎又不靠软垫了?”
月吟抿唇,故作镇静道:“靠着有些热。”
她扇了扇风,送来的凉风吹动碎发,几缕碎发沾在樱唇上,她又伸手将碎发敛走。
谢行之乌沉的眸光看向她翕合的樱唇。
他舌尖抵了抵齿,似在思索。
月吟后知后觉,忽地捂住双唇,忙摇头。
“表妹摇头作甚?”
谢行之手自然垂放在岔分的膝上,身子微微往前倾,“表妹知我所想?”
月吟嗅到一丝危险,摇头道:“不知不知,我又不是大表哥肚子里的蛔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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