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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人理她。
窗棱上的渡鸦拍了拍翅膀,在有任何人真正注意到它之前展翅飞走。
……
下雪天的积云总是很厚,穿梭过云层会在羽毛之中留下水汽,渡鸦又落在另一座相对陌生的山头枝丫上,不耐烦地抖了抖翅膀上实则抖不下来的水汽。
黑色羽毛无意间扫过树梢上积雪,枝丫震动一坨雪劈头盖脸落下来,猝不及防盖得它一身一脸。
抖掉脑袋上的雪,在枝头跳了两跳,渡鸦偏身侧头从半打开的窗棱往里看,身着一身白色内衬里袍的女修正半趴在窗台伸手去够窗户支架,那交叠的衣襟有些松脱——
未来得及看到任何不该看的,渡鸦已经抬起一边翅膀遮在眼前,非礼勿看。
赶在谢允星的窗户彻底关上之前,渡鸦动作异常敏捷地从最后的窗缝隙钻进了房间。
“渡鸦?”
谢允星有些诧异地挑起眉,看着安静蹲在自己书桌上的渡鸦,这会儿它芝麻大的眼睛滴溜溜地在转,目不转睛地低头认真俯视着被它踩在脚下的那张宣纸——
宣纸上横七竖八写着“骗局”
“「翠鸟之巢」”
“复仇”
字样,墨迹很新,字很丑,带着一点不学无术的野蛮气息,换句话来说,这字绝非出自云天宗二师姐之手……
哪怕是她梦游写下的也不可能。
渡鸦在宣纸上轻啄,又抬头,歪着脑袋看向站在桌案边的女修。
云天宗的女修皆是好狗胆与神奇脑回路。
谢允星丝毫不对一只从天而降并试图对她提出疑问的渡鸦感到困惑,她挑眉于桌案边坐下,一边将那宣纸扯下叠起来,一边淡道:“已经连续很多天这样了,每日醒来,桌案上便要多出一张这个。”
渡鸦在宣纸上啄了个洞。
桌案上束着翅膀它来回踱步,最后在桌案上的另一物件旁边停了下来——那是一枚破损严重,扭曲变形的「翠鸟之巢」配饰腰坠。
见状,谢允星将那东西收起:“这不是我的东西,不能给你。”
方才还表现得颇有风度的渡鸦瞬间翻脸,发出一声讽刺啼鸣,骤然腾飞,在下意识谢允星抬起手抵挡时,屋内无名吹起一阵狂风,桌上上书籍“哗哗”
翻飞,写满了狂乱潦草字迹的宣纸飞舞——
“住手!”
谢允星爆喝一声!
在她呵斥之下,刚关上窗棱“啪”
地一声被寒风吹开,冰雪气息夹杂着冷空气被吹入房内,气旋之中,渡鸦张开羽翼——
“谢姑娘,你手上的东西,还是交还在下为好。”
低磁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啪”
地一声,清晨刚起尚未仔细束好的长发中木簪落地,长发于风雪中狂舞,谢允星从遮风手臂中抬起头,这才看见屋中渡鸦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
短发,鬓角剃着狼青,一把带着微自然卷的偏长发束于脑后行程狼尾,男人脸上有一副银制面具,不见其貌,唯有薄唇边,垂落的鸽血红宝石于风中轻晃。
男人一身鸦黑玄服,立于三五布开外,风中不动如山,他朝着谢允星摊开手:“本可以换一种稍微礼貌的方式讨要……奈何答应了别人此事应当尽早终了,有些赶时间。”
语气是为自己的失礼感到遗憾的商量语气。
句式却绝不是那样的好态度。
谢允星被那话语中森然寒意震慑,连续退却数步:“汝乃何人,如何破解禁制闯入我云天宗宗门圣地?”
男人轻笑一声:“云天宗禁制?早没了,不信你去问云上仙尊。”
在他轻笑声中,他数步紧逼,与谢允星赤手空拳交掌数招——
谢允星于云天宗同辈功课绝不落下风,纵然筑基末期却与金丹期无幽拆招亦可有来有回,然而与此人对招三招,她额间便冒出冷汗……
她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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