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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里不是没有人试图朝长乐宫中伸手,幸亏江皇后留下了几个忠心可靠的人,与和颐公主一同将长乐宫守得风雨不透。
而和颐公主竭力低调,看上去不足为患,她们渐渐也就顾不上理会长乐宫了。
江皇后死后被废,和颐公主和五皇子姐弟的地位就变得非常尴尬。
他们失去了中宫嫡出的身份,却依旧因为生母做过皇后,而受到其他有子嗣妃嫔的忌惮敌视。
和颐公主出生时,江皇后还是太子妃,当时皇帝还是太子,还曾经对她端起过慈父的模样。
当年和颐公主新生不久,太子就依照旧例请齐州分殿派人为她检测根骨。
她明白,现在皇宫中的这些客卿,远远不能与齐州分殿的仙长相比。
检测根骨的水平还在其次,更要命的是,后妃无法买通齐州分殿的仙长,却能买通这些客卿。
假如五皇子真有些天赋,她们姐弟也未必能听到一句真话,说不定连第二日的朝阳都看不见。
和颐公主想不到别的办法。
她尚未出嫁,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被硬生生圈在了长乐宫这方寸之地,连读书学琴都是江皇后生前的贴身女官轮番教导,根本没有机会去寻可靠的修行者为五皇子测根骨。
但她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和颐公主再过一年便要及笄,齐国惯例到了及笄之年就该谈论婚嫁。
到时候最好的情况,是皇帝忘记了还有这个女儿,不理会她的婚事,长长久久拖延下去;坏一点的情况,是皇帝将她当做一件玩意,随手赏给哪个宠妃的兄弟、逢迎的幸臣,后半生搭进去了,而弟弟没人照管,同样活不长久;最坏的情况是,皇帝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双儿女在,顺手要把他们弄死。
和颐公主等不起,也赌不起。
江雪溪毕竟年幼,他不知道姐姐做了什么,只隐约记得和颐公主那段时间常常悄悄离开长乐宫。
对于年幼的江雪溪来说,长乐宫外是最可怕的地方。
姐姐无数次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只有待在这小小的宫院里,才能和姐姐在一起;一旦他离开长乐宫,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有一日,和颐公主午后换上宫女的衣裳出门,直到太阳落山也没回来。
女官们很着急,碍于公主临出门前的吩咐,又不能出去找。
所有人提心吊胆地等到深夜,倾盆大雨里,被雨浇的浑身湿透的和颐公主叩响了宫门。
女官们匆忙围上来,和颐公主却无心细说,只道自己回来的半路上碰见了嫔妃们在亭中赏雨观花,躲了起来不敢露面,所以才回来晚了。
她的面色苍白,嘴唇因寒冷失去了血色,但平静的神色下却潜藏着几乎无法压抑的喜悦。
“小五。”
和颐公主喃喃道,“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那时江雪溪才三岁,和颐公主并不是事事都要跟弟弟说的。
即使他早慧,也很难从和颐公主在他面前泄露出的只字片语中猜出她要做什么。
一直到数年后,江雪溪才拼凑出了过往,
——和颐公主设法遇见了入宫的定国侯世子,引得那位世子对她倾心,想要求娶她。
定国侯世子,是齐国重臣定国侯唯一的孩子。
定国侯是半生戎马的武将,精心教养的独生子却更似风流文人,非但容貌俊秀、能诗善文,亦习练家传武艺,还修行过一段时间,允文允武,人才出众。
更重要的是,皇帝很器重定国侯,而定国侯与郑昭仪母家不睦。
皇帝行事暴虐,却能稳坐皇位,与他眼光精准分不开关系。
朝中固然幸臣横行,但皇帝却没杀太多武将,反而时不时加以赏赐。
定国侯是带兵的能手,性情却冲动,说的难听点就是只会打仗不会做官,皇帝对他格外放心,偶尔定国侯惹了皇帝不悦,居然也只是斥责了事。
定国侯世子多次进宫,是因为皇帝喜欢容貌出色的年轻人,觉得定国侯世子看着赏心悦目,常招他进宫来。
和颐公主借着这个机会,和定国侯世子设法见面,终于令他倾心,想要求娶和颐公主。
不得不说,和颐公主看人的眼光不错。
定国侯世子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他回去之后,立刻向父亲提出,想要求娶和颐公主。
定国侯有些犹豫,担忧废后所出的公主不受皇帝喜爱,会招惹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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