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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之后,海净返回侧殿,补上他晚上落下的功课。
如一却没有急着离开。
封如故酒力上涌,撑着脑袋,见灯下的如一唇红齿白,秀丽端庄,僧袍上露出的一截修长脖颈白皙如玉,看得封如故骄傲不已,然而转念一想,这又不是我生的,如果这张脸再添上自己的些许特征,岂不是完美,顿时遗憾起来。
带了醉意的视线多少显得直白大胆,如一也并非草木,有所察觉后,难免微微皱眉。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身上才会少一些“月射寒江”
的出尘之意,多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心性,而不像是时刻高坐佛堂的金身泥塑。
他带了点跟封如故较劲的意味,本来想问的话也忍下了。
如一不愿封如故笑他脸皮薄,连看他几眼都觉得窘迫。
还是封如故笑眯眯地打破了僵持的沉默:“人都不在了,有什么话就问吧。”
如一也不推辞,直接道:“云中君与那名戴面具的凶犯相识吗?”
沉迷美色的封如故道:“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怀疑我。”
如一没有否认。
而封如故也没有生气。
“如一大师想让我怎么证明我不认识那个人?”
封如故指了指胸口,笑言,“心都可以挖给你看。
管用吗?”
如一对封如故的心并不大感兴趣:“他杀了寒山寺僧人,贫僧则是护寺之人。
现在有了线索,自然要过问一二。”
“嗯,有理。”
封如故煞有介事地点头,“问吧。”
“那人专程找文忱,让他转达‘道已非道’这句话,是何用意?”
封如故摇头:“我不知。”
“云中君不知?”
如一并不相信,“他用僧、道一众十六人的尸体,拼出的可是云中君的姓氏。”
“或是爱惨了我,或是恨惨了我吧。”
封如故满不在乎道,“后者的可能更大些。
我跟魔道有仇,和正道也不对付。
我可是惹人讨厌的天才,说不准就在哪里得罪了人、遭人报复了。”
“十六条人命,这绝不会是普通报复的手笔。
但若说与云中君有仇,用‘封’字血笔将云中君逼下山来,且明知云中君会来文始门,特托文忱传话,却不在此等待,趁机取命,实在是前后矛盾……”
如一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云中君是在有意隐瞒什么吗?”
封如故不气也不躁:“我隐瞒这个做什么?”
“能与云中君结下这等孽缘的人,云中君不认得?”
“不认得不认得。”
封如故连连摆手,“恨我恨到这地步的多得是,但恨得这么有创意的却一个都无。”
“……贫僧还有一事不解。”
如一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不会说了,便改换了问题,“为什么此人认为,文忱一定会将这句话转达给云中君?文忱又为何会这般听话,如实转达,连文始门私藏魔道之事都和盘托出?”
刚才,如一身在正殿,静静延展了自己灵识,布满了整个别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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