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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兴奋道,她眼珠一转,嘿嘿两声:“不过——”
“不过什么?”
“她不就在那吗?”
沈放舟闻言微微一怔,她转头,却正见远处狂澜殿前,立着一个陌生却熟悉的白衣身影。
谢归晚轻咳着立在殿前,也许是最近几日的药太苦,雪白衣衫间都藏着一种似有似无的药气。
很久没有再尝过这神魂之伤的苦,天机门主眉眼轻弱唇角苍白,肩骨却更较往日单薄几分,剑阁弟子像是在问她什么,谢归晚抵着唇:“咳、暂且先定在徽州、咳徽州关就——”
话说到一半,谢归晚却忽地顿在原地,长风送来绝不会忘记的气息,她一转头,便看见了呆愣在远处的年轻的恋人。
真是该说预料之中么?于是谢归晚便笑起来,语气很轻:“你来了呀。”
“”
没有回答。
因为当事人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沈放舟忽然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方才在房间里和小洲的信誓旦旦、方才在路上听着师妹絮叨时的坚定决然所有打好的腹稿就在这一眼前失效了。
尚不到二十岁的沈放舟从来没有见过谢归晚,在殷知慎与扶鹤的描述中,沈放舟隐约觉得高高在上的谢师尊或许是个很不屑与旁人为伍的剑客,纵然对友人有几分温润,但天才终究难免有几分傲气于身。
可、可没人同她说过,谢归晚是眼前这个温和内敛,乍一望仿佛像有病气在身的寻常人。
是因为救自己而如此的吗?沈放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几分愧疚,一时间脑袋都乱七八糟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堂堂天机门主为了救自己割去一魂三魄,自己一转眼却是想要来和人家说清楚关系——世界上也没有这种忘恩负义的道理吧!
于是沈放舟只能愣在原地,只能看着谢归晚一步步地走到她身边,只能看着名义上的道侣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然后笑起来:“这几天还好吗?虽然这种担心很没有必要但既然看到你了,还是想问一问。”
沈放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神色如常地开口。
这样的距离并不是很近,但沈放舟还是不可遏制地紧张起来,她是怀着上战场的心情来的,可哪里有敌人会这样笑着问你说过得好不好啊她有点忙手忙脚,可大概是知道她们两人的关系,所以无论是方才问询的弟子还是带她来的小师妹都早已悄无声息地不见了,沈放舟找不到外援,只能小声地说还、还好的,你呢?谢归晚却好似没听见她的问句,只是唔了一声若有所思:“还好其实就是不好的意思,是担心什么吗?”
听着她这样气定神闲温声细语,沈放舟心里那股气忽然就碎得一干二净,她低头看了看脚尖很不好意思:“我、我——”
于是不知道哪里鼓起的一股勇气,她抬头看向谢归晚,语气竟有点怨:“她们都说我有道侣,可半个月她都没去寻我,我当然要担心这件事了。”
“那,对不起?”
“”
不是,你道什么歉啊。
这个年纪的沈放舟吃软不吃硬,殷知慎当年呵斥她不学剑她偏要学,扶鹤温声叮嘱她不要贪凉她就真不敢再吃冰醪糟。
沈放舟没想到自己做足心理准备预备狠狠地撞一撞南墙,结果却碰上的是这么一团像是小汤圆般的东西。
“不用道歉,”
为了表示自己的慷慨胸怀,沈放舟开口想了想,“我没有、也不会生你气的。”
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她名义上的道侣呢。
谢归晚闻言竟笑起来,像是因为这一句话也不顾及太多:“其实我也很想去找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来?”
“你不愿意见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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