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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年轻风流,甚至带着几分浪子的纨绔,远非日后的漠然凉薄。
他毫不怀疑若是李鄢再年长些,应当也是那个形貌。
消沉数月后他行尸走肉般地承袭爵位,征伐柔然的战役胜利后财赋的困顿成为燃眉之急,他趁势疯狂展露自己的理财之能费心多年才渐渐在朝堂站稳。
长子年岁最大,已能理解他的不易,加之课业繁重一门心思扎在科考上
次女有生身母亲照拂,被娇宠得无法无天。
唯有嫡长女施施最可怜无助,简直不像是谢氏的姑娘。
某次宫宴谢观昀因微醺避酒离席时瞧见过她,几家贵女聚在一起,好奇地问询着彼此的小字,旁人都是花娇月柔,听闻她小字叫施施皆睁大了眼睛。
那时施施大抵才七八岁,她瞧不出别人眼底的轻视,耐着性子解释:“是旗帜飘动的意思。”
有人疑惑问她:“你大名也是这个吗”
施施点点头。
那人接着说道:“你父亲是怎样想的怎会取这样不像女儿家的名讳一点也不好听”
“啊……”
施施有些愣怔。
她的杏眼圆圆的,像淋了雨的小猫般懵然氤氲着水意。
她合该愠怒的,但施施只是勉强地笑了一下。
谢观昀远远地看向她,心中莫名地闪过一阵悸痛。
他率先想到的不是上前安抚女儿,而是自己的权势还太弱,日后他势必要登上那一人之下的位子,他要让她成为这京城中最尊贵的姑娘,到那时他会让所有人都知晓,施施的小字是施文贞公施明柏亲自所取。
等她长大后,他会补偿她。
思及此谢观昀神情微动,他轻声问宫人:“她睡下了吗”
这本是他安插的人,但现今还是不是他的人就不好说了。
宫人点点头,额前冒着豆大的汗珠:“姑娘近日常被噩梦魇住,御医先前嘱咐奴不能多在夜间打扰姑娘。”
她像是怕他要强行将施施唤醒一般,在他们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人吗
谢观昀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离开许久殿中的宫人才长舒出一口气。
施施睡得不好,她一会儿梦见李鄢将她推给旁人,一会儿梦见谢观昀厉声指责她,但她还记得梦魇的最后仍是那陌生男人为她梳妆,他轻柔地为她涂上唇脂,浸着花香气息的口脂甜软,她故意嘟起朱唇引诱他来亲吻。
接下来那梦魇越来越乱,简直要泛起春意。
她的里衣被薄汗浸湿,清早起来后不得不先沐浴了一回。
施施倚靠在软榻上轻声问道:“昨夜的事如何了”
她的小脸苍白,就像朵坠了霜的花一样,让人想要怜惜呵护。
“姑娘莫要忧心,已经一切如常。”
宫人轻声回道,“今日有骑术表演与马球赛,姑娘若是有兴致的话直接前去便是。”
施施眼神流转,眸中像是笼着一层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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