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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不知自己也会有这般娇气的一面,在遇见李鄢前,她一直都是个懂事矜持的姑娘,但她现在越来越任性了,就像是被宠坏的孩子。
周衍的神色也有些为难,他看了下殿中的漏钟,温声说了下时刻。
事实上,在一刻钟前雍王就应当前去北司处理一则急务。
李鄢没有迟疑,径直抱着施施向正殿走去,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先让他们自己审吧。”
张贤妃侧倚在榻上,轻声向身旁的嬷嬷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施施怎么还没过来”
她捧着盏滚烫的热茶,顺手将已经冷掉的药渣倒掉,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皇帝离开后神采立刻便恢复了许多。
嬷嬷熟稔地替她梳理着药渣,笑得和煦:“谢姑娘兴许是遇上了什么人,方才奴婢已经遣人过去,应当马上就过来了。”
张贤妃微微颔首,又浅抿了一些茶水。
片刻后前殿终于响起传唤声,她放下杯盏从榻上站了起来,却没想到踏进来的竟是李鄢。
素白色的衣袍将他衬得如着明月,怀里抱着的人却用深色的大氅裹着只露出小小的脑袋,依恋地枕在他的肩头。
张贤妃的瞳孔乍然紧缩,她的笑容也僵了片刻。
“方才出了些事。”
李鄢冷淡地说道,但他并没有要解释出了什么事的意思。
他轻柔地将施施放到软椅上,然后在她的侧旁落座,两人的距离亲密又不失礼,像是一对真正的叔侄。
施施的神情恹恹的,大抵是刚刚哭过,情绪消耗太大,身上没有力气,要用手肘撑着扶椅才能坐稳。
张贤妃的笑容稍稍缓和了一些,她温声道:“殿下今日没什么事务吗”
“没有。”
他轻声道。
施施的脑中仍懵懵的,听见张贤妃的话语方才渐渐清醒过来。
她不禁有些羞赧,轻声向张贤妃解释道:“姨姨,方才是我在殿中睡过去了。”
张贤妃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将施施裸露在外的肌肤扫了一遍,然后牵起她的手带到自己的身旁。
“夏日里也要小心些,若是着凉就麻烦了。”
张贤妃调笑道,“到时,别想着再吃冰酪。”
施施羞涩地笑了一下她柔声道:“不会的,姨姨。”
她乖巧地坐在榻上,李鄢坐在她的对面,双腿交叠在一起,身形显得格外高挑,配上那俊美的面容,简直比画中的名士还要飘逸风流许多。
他的神情疏离淡漠,没有什么情绪的样子,但她就是瞧出了他浅色眼眸深处蕴着的些许柔情。
像是末梢绚烂的坠星,清浅瑰丽。
她不敢多看,心中又想若是他能看见她的神情,是不是该调笑她了。
因张贤妃仍在病中,殿里没有用冰,施施想要解下大氅,她的手刚刚抚上缨带,就痛苦地发现李鄢方才又系错了,原本一拉就开的蝴蝶结被他打成了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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