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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陆延有意相让,他如何看不出来,对方的剑术如今远胜他许多,非是这一年苦练便能赶上的。
柳阙丹哑声问出了那个他许久都没想明白的问题:“陆延,你武功明明不逊于朕,当初为何扮作陈婴齐来套剑法?”
陆延不语,反手挽了个剑花才道:“忘了。”
柳阙丹皱眉:“什么忘了?”
陆延笑了笑:“丹青剑法,我已经忘了。”
柳阙丹闭了闭眼,终于支撑不住跌倒在地,陆延的话不仅没有解答他的疑惑,反而让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一道阴影陡然在眼前投落,有人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力道轻缓却不失强硬,柳阙丹正准备开口训斥,却见伸手搀扶的人居然是商君年,一时错愕,下意识顺着对方的力道站起了身。
商君年仿佛叹了口气,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当初
若不交出传国剑法,帝君必不会放你们活着回去,就算有陆延一路护送,追兵也能杀到渡口将你们全部捉回。”
“昔年你一路平安归国,路上从无追兵,可曾想过缘由?”
柳阙丹眼底闪过一丝震动:“你什么意思?”
商君年松开搀扶他的手:“没什么意思,你只要知道他当年是为了救你们的性命就够了,陈婴齐就是陆延,陆延就是陈婴齐,他们二人从无分别。”
“如今比武已成平局,东郦万千百姓的性命皆系在你一人身上。”
太阳西沉,原本灼热的温度终于有所缓解,天边一片火烧似的红云,在这样广阔的天色映衬下,皇城更显巍峨孤寂。
柳阙丹抬头看向远处,不免有些恍惚,自言自语道:“朕还有得选吗……”
没过多久,一封印着国玺的休战书就越过千山万水,安稳飞到了帝君的御案上。
“陛下,大喜!
大喜啊!
!
如今三国皆已退兵,且派使臣递上国书,愿与我仙灵共结永世之好!
!
!”
刘侍郎欣喜若狂地跑进殿内,因为太过激动还摔了个跟头,他连帽子都顾不上扶,直接冲进大殿报喜去了,然而找了一圈却没瞧见帝君的踪影。
“哎呦喂刘侍郎,瞧您急的,咱家在后面喊了您半天,您怎么一句话都不听啊!”
佘公公抱着拂尘从殿外走进来,步伐不紧不慢的,看起来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陛下不在万年殿,今儿个一早就去太一阁了,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刘侍郎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等明天,本官这就去太一阁……”
他话未说完,便被佘公公用拂尘拦住了:“您啊还是歇歇吧,今天是那位女主子的忌辰,陛下吩咐了不许打扰。”
刘侍郎闻言脚步一顿:“女主子?莫不是风陵王的生母?”
佘公公与他是老熟人,用拂尘在半空中轻弹了一下才道:“都说您消息最灵通,怎么不好使了呢,如今不该叫风陵王,该改口叫太子殿下了。”
刘侍郎一惊:“可我没听见陛下的旨意呀?!”
佘公公意味深长道:“快了,快了。”
一人力劝三国退兵,救仙灵于水深火热,此等不世之功,封个太子又如何?
太一阁内香雾袅袅,帝君罕见一身素服,在静室里盘膝打坐,他面前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像,是名身着戎装的女子,英姿飒爽,美艳不可方物,眉眼依稀与陆延有几分相似。
司命官捧上一卷经文道:“陛下,为女主子抄写的祈福经文都在此处了,还是像去年一样焚烧吗?”
帝君睁开眼,声音低沉:“烧吧,将那几封求和国书也一并烧下去,她总该看看我们的孩子有多么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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