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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的火烛印在轩窗上。
昏黄的光像是向时光讲述着一个明明灭灭的悠长故事,故事的小调将日子拨回从前的岁月。
“我还记得有一年,我同你和挽月还有兄长一同守岁,那样的年,好暖。”
“今年,我不能再陪你们一同守岁了。”
“再无团圆了。”
谢玉墨的脸色原本是苍白的,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不知是起了药效,还是因何,她的脸色忽地红润起来,昔日暗淡的眸子也重新变得清澈而透亮。
她的声音不再虚弱,清晰地颤抖着,令人心神一晃,“云芙,我曾劝你莫要留有遗憾,可我这一生,却未曾劝醒自己。”
深夜。
随着一道婴儿细弱的啼哭声响起,谢玉墨缓缓落下泪来,她说:“我后悔了,后悔竟从未说过一句,我心悦”
谢玉墨张了张唇,然而话说到一半,眼帘便缓缓垂落。
婴孩被产婆抱了出去,啼哭声从最初的孱弱,逐渐变得嘹亮。
在嘹亮的喊声下,是压抑的哭泣。
窗外不知何时泛起了大雾,迷蒙的白色,似帷幕般的雪,又如满树梨花,朵朵盛开。
倒真像是回到了曾经那个冬日。
只是今夜,欢声笑语不复。
但熬过漫漫长夜,总能盼到朝阳冉冉升起。
季云芙握了握身侧人的大掌,暖融融的温度掩在衣袖下,在刺骨的寒夜里,有几分不真实的慰藉。
你的嫁妆
江南连雨季都是温婉的,含蓄的如同在情人耳畔低语。
雨水敲击瓦片,在青石板上落下,汇入一条条蜿蜒流转的溪。
青墙乌瓦,小桥流水,织成一副水墨缎画。
两人在三月初来到江南的一处小镇,这是第三日。
天气在一场场细雨中由凉转暖。
季云芙穿着一身浅青色长裙,墨发用玉簪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她站在檐下,袖口轻轻拂过男子小臂硬挺的线条。
他方才正在屋内布置洒扫,袖口打卷还未散下,露出一截流畅的肌理。
屋里已拾掇的差不离,窗前摆放着季云芙晨起时新摘的小花。
无名野花,淡粉色的,一簇簇点缀在青白的瓷瓶里,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季云芙静静欣赏了片刻,问谢西泠晚膳想吃些什么。
她们所住的小院在镇南,雨势渐大,不好再去镇北的集市上采买新鲜的果蔬。
小厨房案上还剩下些昨日的菜,蘑菇倒是新鲜,就是绿菜有些蔫儿,还有半块豆腐泡在水里,搭配上今日隔壁邻居送来的几株小葱,倒也能算作一道可口小菜。
两人刚在镇子上住下,便有左房右邻上门来打过招呼。
实在是两人瞧着太过好看,且不是本地人,尤其是谢西泠,一听便是京城口音,很难不引人注意。
“煲汤,可好?”
谢西泠开口道。
季云芙想了下,“豆腐汤?”
现有的菜,她只能想到这个。
“隔壁街有一家卖鸡的屠户,鸡骨汤如何?”
谢西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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