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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来的?”
沮渠牧犍喜道,“画得如此传神?”
“六弟啊,牧犍你忘了,无讳说要赠画于我。”
沮渠牧犍皱皱眉:“果真是六弟送来的?”
“是呢。”
“哪有自称美人的?”
他刮刮她鼻子,用煽惑的口吻道,“不早了,王后不如陪孤研究一点别的?”
“不嘛,把这事儿说完,好么?”
拓跋明月撒娇道,“大王,妾这几日在研读佛典之时,也想到,过几日要去参拜天梯山石窟的事。
据妾所知,窟中部分彩画,不过十来年的功夫,便有些黯淡无光了。
这样的彩画,往小里说,怕显不出我河西国的泱泱气度;说大了说,怕无助于引人向佛,普济众生。
所以……您何不试试妾所说的方法?”
沮渠牧犍没想到她竟如此虔诚,心里也有几分欢喜,遂颔首道:“若是靡费不剧,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还有,妾知道,咱们河西国曾向天竺学过凹凸晕染的绘像技法。
如嫌耗费太大,可取见凹染低之法,在绘像的阴背之处,晕染金属颜料。”
沮渠牧犍眼眸一亮,道:“这是个好法子。”
末了,他将拓跋明月打横抱起,步向床帏那方。
转身之前,他又瞥了一眼画像,脸上闪过一丝嫌厌之色。
几日后,拓跋月从天梯山石窟回来,有意把旁人支使出去,对霍晴岚说起她今日的见闻。
因感染风寒,霍晴岚不曾随行。
听得拓跋月说起车太后的造像,曾在危急关头流泪成痕之时,她咳嗽一声,点头道:“奴也知道此事,听宫女们说过。”
因感染风寒,霍晴岚便在宫中调养,此行由赵振随侍,贴身扈从。
“此事甚是蹊跷,”
拓跋月饮了一口酥酪,支着下颌,道,“我虽崇佛念经,但不相信石像会有天人感应之能。”
拓跋月说的这桩事,乃是一桩河西国的奇闻,与先王沮渠蒙逊、高僧昙无嗔有关。
原来,沮渠蒙逊奉母至孝,在车太后重病之时,便曾下罪己诏,广散财帛,愿能母分愁担苦,以求神佑。
可惜事与愿违,车天后在次年便病逝了。
沮渠蒙逊为偿思母之心,遂令昙无嗔的弟子昙耀在天梯山为母亲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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