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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毛,“暂且不论你是何来历,你一个小女娃娃逃跑又因何会引起官兵重视,就说你那铁片,藏在裤腰带上不疼吗?”
张婶给晏醴擦完药就与霍斟说了她的伤势,其中有一处伤口令张婶也惊诧不已,就是她腹部的刀伤。
她全身尽是鞭伤和石子划破的浅口子,就仅这一处刀伤,深可见皮肉翻开。
张婶为她处理伤口时还汩汩地向外淌着鲜血,痕迹有新有旧,应是多次切割在同一个部位留下的。
霍斟听张婶说起时也一度十分不解,直到后来,回想起小丫头杀死要侵犯她的驿卒时的场景,这才理通思绪。
她那时正是从裤腰中掏出的铁片。
所以,她应是早早就在裤腰带中藏了块铁片以作防身之用,而流放长途奔波总免不了让贴身的铁片将腹部割伤。
她竟忍着这样的削肉一样的疼痛走了这么远?她知道为将来的不测而深谋远虑,全然不顾及眼下最真切的皮肉之苦,可她只是个黄毛丫头。
他本以为自己收留的是一只会呲牙的羊羔子,现在看来,是只一肚子筹谋算计的小狼才对。
“防身而已……”
晏醴说的极其从容,尾音却略带了些颤音,渐渐弱下去。
她敛目低下了头。
她知道,如今之计,伪装成楚楚可怜的小羊羔才能降低眼前少年的戒心了。
他知道的,小羊羔是最没有威胁的。
少年唇角一勾,露出一弯了如指掌的浅笑:“你什么时候……”
“走”
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晏醴抢先:“恩人姓霍,单名一个斟?不知年方几何?小女子今年十四,不如叫恩人一声哥哥?”
晏醴一口气问一连串问题,就是绝口不提要走的意思。
霍斟明显被小丫头这声哥哥叫的有些发晕,“别那么叫!”
“可我总要称呼小恩人的,还是我叫您公子?”
晏醴一脸委屈巴巴。
“别整那些文绉绉的,我已与隔壁张婶和葛大夫说你是我远房表妹,你要叫就叫我‘阿哥’吧。”
“阿哥——阿哥——真好听!
家中就我一个女儿,我还没有过哥哥呢!”
笑容似池塘中的莲花洒下清露,一点点绽开,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气息。
“阿哥怎么不问我名姓?”
晏醴不知何时已走进了霍斟,屈身蹲到他身旁,面朝上正好与霍斟的眼眸相对,一脸懵懂无知,显得诚恳而真切。
“你这身份如此危险,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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