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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向门内禀报一声:“霍大人,有一男一女说是前来寻您,已在此候着了。”
檀色房门吱呀吱呀的打开了,一玄色便衣男子背手走出,仅看衣角那处磨损勾线的瑕疵,晏醴就看出这是霍斟那件反反复复浆洗穿了好几年的衣服。
可……一看到他的脸,晏醴却愣住了。
这这……这哪里是霍斟?
这不是穿着霍斟衣裳的小裴司戈——裴岫。
眼前人生得一副明亮有神的杏仁眼,眉毛上扬更显神气,是十分灵动有生气的少年郎模样。
裴岫单手负于身后,朱唇轻启,沉着脸对着晏醴和陈念道。
“何事?”
陈念讶异,刚准备将手指向裴岫,不料就被晏醴在腰间狠狠掐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事态不对,赶忙住了嘴。
晏醴正是早早意识到了这点,那个侍卫分明叫屋内人霍大人,看见裴岫的脸也并无表现出异样,况裴岫如今穿着霍斟的衣服骑着霍斟的马,她自然猜到这局是霍斟和裴岫对济源城知县府所施的障眼法。
晏醴就像个军营中的小卒般对面前的“霍副尉”
恭敬一拱手。
“霍将军,军中止血伤药短缺,莫老先生命我等入城采买,这是医帐中的账,还须您过目。”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账本。
幸好她早有准备,来之前她就担心霍斟会不会被济源县衙的人控制住了,毕竟霍斟在离营前就与她提起过这里的知县王仲昆有异,可霍斟毕竟也是朝廷命官,晏醴想。
想必他们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样,最多就是多加阻拦他们单独相见。
也只有核对账本这样涉及军中机密的事才能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他们私密一见。
不曾想,她见的不是霍斟,而是裴岫。
她可从未与裴岫打过交道,在军中倒是经常听士兵们谈论起他。
听说他是个武功不让霍斟的武痴:
与霍斟惯使剑不同,裴岫的一杆银枪舞得出神入化,在武学、练兵、打仗这类涉及军队之事极有天赋造诣,小小年纪就在营中杀出了名堂。
只是他家室不显,往上数三辈都只是寻常农户,大乾“名臣不出氏族”
的隐形规矩成了束缚住每个有才干又有志气的仕人头上的铁箍。
他自然不得重用,这么多年也只是个正八品怀化司戈。
就像霍斟,若不是父辈都在军中任职,哪怕能力再出众,他也升不到如今的六品副尉。
不过,也就止于此了。
裴岫对两人撂下一句:“随我进来。”
转身进屋。
晏醴和陈念也向前一步,二人身前瞬间横了两把长刀,打断了他们继续的脚步。
裴岫听见刀出鞘声,立马转回头来,横眉冷对拦住晏醴和陈念去路的两名侍卫,颇有气势道。
“你们作甚?大胆。”
其中一名侍卫道:“大人勿怪,这两人来历不明,为了您的安全,还是不要单独相处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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