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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娘沈怡只是庶女出身,因三夫人无女便将她养在膝下,沈怡相貌不如姐姐们出众,高不成低不就,婚事也无落定。
沈瑶这话无意中戳她们肺管子,沈曦朝沈怡努了努嘴,沈怡有些沉不住气,骂道,
“勾引来勾引去,不过是一个妾,值得你这么嚣张。”
“勾引”
二字触了沈瑶底线,她脸色发寒,回京的路上她也想过,尽可能做一个乖顺的女儿,讨得父母欢喜,原来这一切皆是她自作多情,既如此,她也不必再伪装什么。
沈瑶悄声按了下匕首机括,一颗银色弹珠对准沈怡的嘴角崩去,“嗦”
的一声,那红艳艳的唇瓣一下肿的老高。
六姑娘沈怡痛得捂嘴直哭,屋子里的婢女均涌过来。
消息传到段氏处,段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留下长女待客,压着怒火回到惠和堂,屋子里乱成一团,沈柳端着架子置身事外,沈曦与沈怡帮腔骂沈瑶,沈杉左劝右哄,无济于事。
段氏面色铁青绕进来,沈杉紧张兮兮站起,“母亲,事情是个误会”
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沈怡不答应,她哭哭啼啼扑入段氏怀里,手指着沈瑶的方向,
“大伯母,我和两位姐姐不过是问了一句添妆的事,她便打我,呜呜呜。”
她扬起脸指着自己发胀发青的唇,段氏堪堪瞥了一眼,气得双眼冒烟,目光淬毒似的盯着沈瑶,
“你到底还要造多少孽?”
沈瑶杵在堂中,面无表情道,“您不如问问她,她说了什么话?”
沈怡身影一顿,慢慢从段氏怀里站起身,别别扭扭地不吱声。
段氏瞧沈怡这模样也猜了个大概,只是眼下她压根没心思断案,只神色冰冷警告沈瑶,
“今日外客极多,你莫要兴风作浪,否则无论你攀了哪个高枝,我也有办法治你!”
一句话定了沈瑶的罪。
沈瑶嗤笑一声,无论她做什么,不做什么,错的都是她。
段氏安抚好沈怡,“等宴会结束,伯母再收拾她给你出气,”
又瞅了瞅三女儿沈杉,语气严厉,
“你今日看着她,不能让她出岔子。”
沈杉唯唯诺诺应下,心中却发苦,她又如何约束得了沈瑶,总归吃力不讨好的活都赖在她身上。
这个所谓的认亲礼实在谈不上体面,老太太借病不参与,三夫人本与段氏不对付也以侍奉婆母为由拒绝了宴请,只二夫人老老实实替段氏管着厨房的事。
巳时初刻,客人陆陆续续进门,段氏近些年丈夫高升,女儿嫁得体面,就连最小的儿子前段时日也跟江南总督的女儿定下口头婚约,可谓是春风得意,府内贺客如云。
沈瑶由沈杉领着来到前厅西侧的耳房,
“肆肆,你在此处候着,待认亲礼开始,我便来唤你。”
沈瑶点头,耳房不大,只摆了一架三开座屏与一张小小的罗汉床,沈瑶在罗汉床坐下,碧云蹲下来替她整理裙摆,罗汉床旁搁了一高几,高几上摆着松子莲子红枣等各色果子,还有几碟肉铺鲜果之类,沈瑶夹了一块肉铺在嘴里嚼,在脑海里将计划过了一遍。
首选尖锐之物借机摔倒,这样顺理成章,没有风险,若实在没机会,最后用匕首自证清白。
掌心下的把柄已黏了一层厚厚的汗,不可能不紧张,只是已别无选择。
碧云浑然不知沈瑶的打算,替她将裙摆沾着的枯叶给摘去,一面自顾自道,
“方才夫人身边的贺嬷嬷将奴婢叫去提点吩咐,奴婢瞧见了三位姑爷,于是顺带打听了一嘴。”
攀比之心,人人有之,碧云私心希望沈瑶嫁得好,难免对其余姑爷多瞧了几眼。
“大姑爷是宣平侯府的世子爷,相貌堂堂,下颌留着一撮小胡子,见人三分笑,听说是前年一甲进士,如今在吏部观政,厉害着呢,大老爷与大夫人都很满意这个女婿。”
“二姑爷梁都侯府的二少爷仕途便差了些,没能考上科举,走的是荫官的路子,不过听嬷嬷说,这位梁二少爷去年进了大理寺,查了一桩案子,入了首辅的眼,被提拔出来当从六品的大理寺丞,想必也是个有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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