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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吶!”
元佑安听得她的声音,又听得周围人一阵相劝,终于是冷静了几分,慢慢垂下手,不再挣扎。
尉迟荣山见他渐而安静了下来,方放开辖制住他的手,又哄劝了一句:“殿下,你说什么,末将听着就是。”
几人终于又顺着椅子坐了下来,尉迟荣山垮着肩,慢吞吞捡起掉落在地的小刀。
阿荇则蹲在元佑安身边,只把两手同他握着。
元佑安垂着头平息了会儿自己激荡的情绪,终于抬头开口了,却还是那句话:“将军,不如散了罢。”
这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尉迟荣山不免也有些灰心丧气,一面只是重又将那白狼皮绑回刀鞘上,一面只颓然问道:“散了,又去哪儿呢?”
元佑安道:“这天下之大,总能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大不了就去靺鞨,他萧听澜手伸得再长,总伸不到靺鞨去罢!”
尉迟荣山苦笑了一声:“可殿下你不是平生最恨靺鞨人么?”
元佑安默了默,又道:“那就去幽州,去幽州与靺鞨接壤的地方,隐姓埋名,只跟着那些商队走!”
这样说着,他眸中便渐而有了些神采,握紧了阿荇的手,“我听说幽州全是一望无际的大片草原。
春天的时候,蒙茸鲜草绿得像江南的贡缎,一眼望去,山野里都是漫山遍野红的黄的白的小花,就是贡缎上的织锦。
夏天的时候,雨水充沛,水草丰美,草原上满是成群的牛羊,就好像天上的云落到了地上。
秋天的时候,就到了可以围猎的季节,拨开枯草就是成堆的兔子和黄鼠。
到了冬天,就有比席子还大的雪花落下来,放眼只是粉妆玉砌、银装素裹…对了,苏伯伯从前还告诉过我,北边有一种特殊的花,叫做阿刺海,白瓣黄蕊,只会在冬天盛开,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便听尉迟荣山嘟囔着道:“哪有这么好,这说的比唱的都还好听了…”
元佑安却浑然没听见他的话,只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之中:“到那时候,我和、我和阿荇就要生三个小孩!
先生两个男孩,一个专门放羊,一个专门放牛…再生一个小女孩,把她放在我的肩上。
我们一家五口赶着羊,放着牛,越过一个一个小山坡。”
阿荇也带着微微的笑意,只轻声道:“那我就摘下小花来,给你们每个人都做一个漂亮的花环。”
元佑安不由转过头去,两人相视一眼,握在一起的手不由彼此握得更紧了些。
尉迟荣山听着这少年少女天真的话语,只是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当真去了那边,殿下与阿荇姑娘又靠什么生活呢?”
元佑安沉思了会儿,竟而露出了几分笑意:“尉迟将军你不记得了,我会雕木头啊!
每个地方总得需要一个木工师傅的!
阿荇的手很巧,不仅会编花环,还会编竹篮子,竹簸箕。
啊对了,还有将军啊,将军这么有本事,一定饿不死的!”
“我?”
尉迟荣山显然是没料到太子竟然还把他规划在了未来的生活里,突兀地笑了一声,“我过不了几年就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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