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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也罢!”
静临的心思一时被她给带跑了,情不自禁想象她与那书生当年情状,一边摆弄指甲一边出神,还是银儿厚道,埋怨王婆道:“娘!
你倒是赶紧说正题啊!”
翠柳笑倒在身后的被摞上,“这件事儿,干娘的嘴巴没说出茧子,我们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可下来了个爱听的,干娘可得好好过一回瘾呐!”
王婆笑着拍了她一巴掌,方才清了清嗓子,道:“不扯了,说正题儿,干娘给你们说说,这世道,咱们女人家到底能做些什么。”
未必姑婆鼓舌险恶,别有红颜行路艰难
按王婆所说,这世道女人能做的事倒是比静临原先想到的多。
除却倚门卖笑这类不正经的,再除却缝补浆洗、针指绣活等零工,大凡女子立世,若想不靠男人和家庭,独自一个将生计撑起来的,从事的职业无外乎四个字,“三姑六婆”
。
所谓三姑,即尼姑、道姑和卦姑;所谓六婆,即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和稳婆。
除此之外,尚有插带婆、看香娘、看水碗娘、念佛婆等,不一而足。
名目虽多,彼此之间分得倒也不那么清,往往是一人身兼数职。
王婆便是个现成的例子,既会说媒撮合姻缘,又会打卦看八字,早年间还会接生,顺带着也做些穿堂入户兜售胎药的生意。
归结起来,想要做这些营生,总得有个长处。
要么是懂些医理,要么是能说会道,要么是略懂些阴阳八卦佛道奇门。
静临越听越泄气,语气也带了自艾,“思来想去,我竟是一点长处也无。”
王婆颇不赞同,“诶,天下物类,不管是飞的爬的走的游的,只要能喘气的,必有一长。
王八啥都不会,到底还占个长寿呢,娘子可别妄自菲薄了。”
银儿也温言道:“李太白那诗不写了嘛,天生我材必有用,娘子再好好想想,平日在家时都学过什么,爱做些什么。”
静临搜肠刮肚,直将闺中从早到晚所作所为都想了个遍,竟然没有一桩能算得上本事。
如今无论是银子还是能耐,所能傍身的,什么都没有。
“细细想来,这十七年到底是混过去了,”
静临也恼恨自己无能,说着几欲垂泪,“文不成武不就,镇日里只会梳洗打扮,到头来身边剩下的只有几盒胭脂水粉,瓶瓶罐罐的劳什子,当得什么用!”
她兀自恼恨垂泪,王婆却仔细瞧她模样,越瞧脸上的笑意越盛,直到:“娘子先别哭,咱们不说最擅长什么,只说说你平日里最爱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不过是涂脂抹粉,臭美罢了!”
静临越说越恨,眼睛愈发包不住泪了,又怕花了粉,只好又掏出那方绣着兰草的天青丝帕小心擦拭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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