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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他应下,嬷嬷痛心疾首:“殿下!”
穆晏华扯了下唇,宁兰时生怕他再动杀意,低首看向嬷嬷,摇了摇头,眉眼里有几分决绝:“嬷嬷别劝了。”
再劝,他们谁都没有好日子。
穆晏华知道他看明白了,不由轻捻着他的下颌:“倒是聪慧。”
宁兰时深呼吸了口气,垂着眉眼,轻声与他道:“可否请厂公帮个忙?”
穆晏华扬眉:“还未即位称帝就先使唤起我了?先说。”
宁兰时记起他那些兄长就喜欢见他低声哀求的模样,于是便一比一照搬出来:“我想请厂公送嬷嬷出宫。”
他知道如何要让穆晏华放心,也知道如何才能保全嬷嬷的性命,那就是把把柄送给穆晏华:“嬷嬷是跟着我母妃进宫的,她那时便有个女儿。”
话点到为止,剩下的,穆晏华自然知晓。
穆晏华稍稍眯眼。
比他想象得……还要聪敏。
看着倒是比那几个顺眼,但这般机灵,不一定好掌控。
他思忖了片刻,宁兰时就在这几息间紧张到冷汗浸湿了里衣,绷紧了神经。
宁兰时鼓起勇气,仰头看向穆晏华,忍着耻意继续低声哀求:“厂公若是应允,日后兰时…任凭厂公掌控,绝不多言。”
穆晏华挑挑眉,眼底的兴味又重新浮现出来,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宁兰时,感觉自己像是见着了只狸猫,有趣得很。
明明不喜欢被人摸,却要为了守护自己所珍惜在意的事物,强行克制着、还得敞开了肚皮叫人摸一摸。
“就算我不允,你也只能听从我,不是么?”
“……厂公可知,士可杀、不可辱?”
宁兰时闭了闭眼,决定大胆赌一把:“嬷嬷于我,如亲母一般,若是她不得安生,我又何必苟且偷生?”
赵宝在穆晏华后头无声轻嘶。
他们是知晓的,九千岁最恶威胁。
但也许是宁兰时确实生得好看,穆晏华也常与他们说,长得好的人,在这世间总会多些便利。
所以他才会给宁兰时这样的方便。
穆晏华不仅不怒,反而笑了起来:“好。”
他说:“臣会替殿下办好这件事的。”
宁兰时松了口气,也是真心实意地后退了一步,拱手拜了拜穆晏华:“多谢厂公。”
宫人们除非出嫁,不然到死都是老死在宫中,而能得特权出嫁的宫人又有多少?
这深宫太危险,局势太混乱,宁兰时只愿嬷嬷能出宫去,安心度日。
她前半生够苦了,这后半生,就不要如此颠沛流离。
尤其穆晏华还道:“你放心,我会善待她。
所以你,也别生出旁的心思。
不然……”
他扯了下嘴角:“东厂的手段你应该听过一二吧?”
宁兰时当然听过。
他虽被父皇遗忘在这宫中,但不是足不出户、闭塞至极。
宁兰时低着头:“厂公放心。”
穆晏华满意地招招手:“赵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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