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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昼便行礼,“孟达公。”
刘适也笑着站起来,对寒昼道:“原来是四郎,我多年不见你,竟不大认得了,人生的光景,就是这样的容易过……”
说着又转过头看一旁的许信,道:“子端,我也为你引见,这是濯英。”
钟浴便对许信行礼,“许公。”
许方微微一笑,“久仰。”
这颇有深意的两个字,刘适并没有听见,因他的一颗心,此时全在钟浴身上。
“子端说他新近得了件宝物,兴致勃勃地邀我共同品鉴,我看第一眼,就觉着很熟悉,再看,也就想起来了,这写的不正是你父亲著的书?这字,也是你父亲的,我就问子端,果然是濯英你,何时到的澜都?”
钟浴不答反问:“怎么你在澜都呢?”
刘适任着云州都督,此时该在云州才是。
刘适道:“转徙而已。”
钟浴就道:“你几十年都在外任,这时候叫你来都城……你竟然真的来?”
这时鼓乐恰好停了。
许方吩咐:“扰人谈兴,都下去吧。”
伎子们鱼贯退下。
许方道:“孟达,还是先落座吧。”
几人便坐下。
刘适再次问:“濯英你怎么会来澜都?”
说起这个来,钟浴没什么好气。
“……姚仲文!
去年秋日,与我通信,说什么‘近来旧疾忽犯,两臂如木,举箸艰难,恐命不久矣’,我看了很难过,我想,姚仲文今年多少岁?不知道,但一定没有六十,他又一向康健,怎么就要死了?我想起久远的事,再抬头,风中满是落叶……我捧着信大哭一场,慌忙转道来澜都,唯恐见不着他……”
“我到了,去见他……他神采奕奕,一副仙人模样!
也许将来还要他送我呢!”
钟浴怪叫一声:“我就不该来!
我很快就走!”
刘适笑道:“很快是什么时候呢?五日后是十六郎生辰,他很想你的,时常会问起你,你在澜都的事,我先不告诉他,等到他过生日的时候,你过去找他,他见到你,一定很高兴的……如何?”
“怎么又是生日!”
钟浴很不想面对,趴下去,头枕着胳膊,脸藏了起来。
许方也不甚自在,忍不住看了一眼下首坐着的寒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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