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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清许看着那张于烟雾中显形的那张黧黑的脸,终于垂眸,规规矩矩颔首。
“肖爷。”
诡手肖呵呵笑起来,露出泛黄的两排牙齿。
这里无疑是不夜城四通八达的、万众地下窝点中的任意一个。
闻序小幅转动视线,同时飞速盘算起他们深入地下的距离、路线以及此处的承重规划。
他并非这方面的专业,但有一点连自己这个三脚猫功夫的人也能肯定。
在这种不讲王法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弄死两个手无寸铁的外人,比喝水还简单。
“我们这里烟熏火燎的,恐怕会呛着你这个细皮嫩肉的oga。”
诡手肖一笑,眼袋和脸上的皱纹便加深成树皮似的纹路,无端的可怖。
他语气明晃晃的轻浮,话一说完,四周便又一阵噗嗤冷笑。
瞿清许眼睫毛都没低一下,慢条斯理把墨镜折好,手腕一扬,头也不回地把墨镜递给闻序。
后者愣了一下,顺从地接过来。
“北国产的八九年‘猎金枪’,呛不到哪去,”
这次他没有笑,“肖爷说笑了。”
诡手肖扬起下巴,哦的一声。
“倒是我小瞧你了。”
诡手肖抬了抬手,“抽一根吗,小方少爷?”
刺啦一声凳子摩擦水泥地面的突兀动静,闻序浑身肌肉都紧绷着,差点回身就要出拳。
暗影里,一个中等个子的老头走过来。
瞿清许只是微侧过身,接了烟,看着对方拿出火柴也要递过来,终于不冷不热地一笑。
“多谢大哥。”
那老头子一愣。
须臾功夫,瞿清许已将烟夹在指尖,眼睛始终看着他,转而将烟叼入口中。
对方嘴角压抑地抽了抽,歘地擦亮火柴,凑到瞿清许唇边。
寥寥一丝青烟随着萤火虫般的亮光升腾而起,瞿清许喉结微滚,吐出一口薄烟来,漠然移开眼,再也不看给他点烟的男人。
“谢谢肖爷的烟。”
瞿清许说。
有人阴阳怪气地吹了一声极响亮的口哨,却不是在调戏他,明显是在嘲讽莫名其妙给人敬了烟的那个人。
老头剜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诡手肖从头到尾看戏似的瞧着,眼角萃出寒冷的笑意。
“够辣。”
他眯起眼,意味深长评价道。
瞿清许俯视着坐在桌旁的一圈人,感觉到身后某个温热宽厚的臂膀紧张地向自己凑近了些。
青年瓷白俊俏的面庞上,仍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笑声和烟雾一同退散开。
“小美人,你不跟着你爸爸在海外过你的清闲日子,回到联邦这个是非之地干什么?”
诡手肖问。
瞿清许取下烟,骨节纤细的手指曲了点,灰烬落在他鞋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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