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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管家候在车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夫人,因为前段时间大雨,前方有座桥坍塌了,北上的商人不得不停在此处。”
“再加上乡试临近,此地又是江陵府的府城,所以各州的秀才们陆陆续续前来赶考。
小的派人询问过,如今不管是驿站还是客栈,都住满了人,就连城外的寺庙也有挂单的。
仓促之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说这话的时候,黄管家满脸的为难。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他们早在十天前便已经过了此地,不管是断桥还是乡试,都不会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
但他错就错在,那个时间是以他之前行商的脚程算的,行商当然要抓紧时间,早些把货运到地方便能早些赚钱。
可搬家不一样,尤其还是许家这样又有老又有小,女眷还多的。
耗费的时间太多,可不就正好堵在路上了嘛。
许淙眨巴眨巴眼睛,“娘,没地方住了?”
没地方住,难道又要在马车上过夜?
他们之前试过,结果就是除了许淙这个最矮小可以到处翻滚的睡得香喷喷之外,其他个个睡得腰酸腿疼,第二天哈欠连天。
所以虽然睡马车挺好玩,但为了大家的身体着想,许淙觉得还是找个有床、并且没有蚊子的地方睡吧。
黄管家忙道:“有的有的,钟镖师说他认识一个府城的布商,他家中应该能腾出几间屋子,就是要委屈老夫人、夫人和淙少爷您了。”
金氏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要去那户人家借住?”
黄管家道:“是的,夫人,城中虽然还有一些客栈有空闲房间,但要么只有一间房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要么便是大通铺。”
“哪种都不太合适。”
“借住就借住吧,”
王氏锤着因为久坐而显得有些酸疼的腿,无奈道:“总不好让我们带着淙哥儿挤在一间屋子里吧。”
“至于大通铺,那就更别提了。”
“住那什么布商的家,好歹还有口热乎饭吃。
不过既然要借住在人家家里,银钱可不能少啊,咱们不要做那等恶客。”
见王氏同意,黄管家松了口气。
“老夫人您放心,小的定会安排妥当。”
于是车厢内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还在沉思的金氏,许淙伸出手去拉了拉她的衣袖,仰着脸问道:“娘,要去借住吗?”
金氏回过神来,笑着摸了摸许淙的头,然后对王氏道:“娘,儿媳刚刚想到一件事,三年前我们离京的时候,老爷曾说江陵府的知府乃是他在翰林院认识的云大人,有什么急事可以拿帖子请他帮忙。”
“所以儿媳想着,与其去不知根底的布商家借宿,还不如先打听打听本地的知府是否姓云,若依旧姓云,便拿了老爷的帖子去拜访,顺带在云府借住几日。”
“娘,您觉得如何?”
王氏下意识想反对,因为她实在不擅长和那些官夫人打交道,在京城的时候她就不爱出门,也不认识几个人。
但转念一想,既然那云大人是儿子的同僚,那自家来到了府城,明知道对方在这却不去拜访,遇到麻烦也不去找人。
这就好像她去镇上看闺女,进了门却不和亲家母打招呼,装没看见一样,那样显然是不太好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就依你吧。”
云?
还在江陵做过知府?
旁边听着的许淙皱着小眉头,莫名觉得这个‘云大人’有几分耳熟,就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样,但仔细回想却想不起来了。
急得他伸出小胖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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