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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秦简说:“这儿的烟馆也不少。”
秦简教他:“别靠近那些进烟馆的人,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有关这点,郎追比秦简还清楚。
院子是托人买的,在靠近法租界的附近,位置好,繁花街道上的二层楼,后面带一个小院,开店铺做生意最方便不过,只是没有郎追的杏树。
秦简带伙计收拾着东西,说道:“别看了,往后等安顿下来,娘给你再种一棵树,想要什么树种什么树。”
郎追笑出两个小酒窝,去帮着母亲做事,主要是把细料入库,又要注意不让它们受潮发霉。
家具安置好,还要敲柜子、架子,把前面的药铺也装饰起来。
随着药铺中的东西添置得越来越齐,郎追心下稍安,专心跟着母亲练武读书,听她讲过去的故事,说她家中那些厉害的长辈。
“寅寅,你别看妈妈这么厉害,其实妈妈的功夫还没到家,你外祖能压着我打,你大舅二舅要是还在,正值壮年,说不定能打两个我,也是我基础打得晚了,才打不过他们,你基础打得好,日后倒能指望一下。”
郎追好奇:“若是三舅呢?”
秦简笑道:“三哥啊,我父亲说过,老三秦筑为秦家百年来资质最佳者,若是他没被那艘洋人的船运到不知道哪里,而是在家中好好练武,再在义和团那会儿于生死之间走一遭,恐怕我大哥二哥联手都打不过他了。”
秦家四个孩子,前面三个男孩分别叫秦策、秦笑,秦筑,秦简是老四。
她笑着捏儿子的肩膀:“你的筋骨也好,就是可惜骨头太细了,要是再壮点,资质就和我三哥差不多了。”
郎追慢慢点头,想起那个在附近的猪肉铺子安家的黑皮,他似乎是做了屠夫?
罢了,先不管这个,且等到霜降那日,他就可以和傻阿玛团圆啦。
京中,郎善彦一边维持着给刘太监送药,一边等待时机离开,倒不是他不想和秦简、寅寅一起走,只是若是他们一口气跑了,太招人眼,本来不知道他家有事的也要知道了。
郎善彦留在京城,就是为了给妻儿殿后,方便他们先跑远。
他和家人约好,霜降之前去津城,时日接近,他心中已打定主意,不拖了,提前走吧。
深夜,他独自在家中收拾行李,几件衣物,一点金银,书房中的医书还有大半,这些都是寅寅已经倒背如流的,先送去津城的那批医书则是那孩子没背完的,也
就十来本。
他扫了一眼书架,轻笑:“这孩子背书比我当年厉害多了。”
但就算是儿子背好的书,也得放箱子里一起带走,毕竟寅寅日后若要收徒、生孩子,这些书也派得上用场。
院门再次被急促地敲响,和刘太监、栀子姐这些熟人敲门的节奏不同,刘太监总有几分不疾不徐,栀子姐的敲门声则没这么大的力气。
郎善彦心中警惕,直接将装衣物干粮和金银的包袱往身上一甩,准备从后墙翻墙跑。
墙外传来郎善佑的声音:“大哥,是我!”
郎善彦一顿,将包袱扔床上,用被子盖了,去开门:“你来做什么?”
郎善佑挤进院门,将大门一关,语速极快道:“哥,郎世才发现你做出了可以防治炎症的药,他正纠集了钮祜禄家的老老少少,准备拿给大嫂上族谱这事为藉口,好把你骗回家,你千万别去,他们没安好心,是要抢你的方子!
这是二哥听来的,我借口说喝酒来给你报信,你千万别去啊!
还有,赶紧找那个刘太监给你周转,只有宫里的人才能镇住钮祜禄家了。”
郎善彦一怔,心中升起巨大的荒谬感。
他喃喃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我只想治病救人,做出更多救命的药,如何就落得如此艰难的境地?若这些都是世道的错,这世道的问题也太大了些。”
但郎善彦是不可能去找刘太监的,他只能说:“老三,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安排。”
郎善佑走的时候还很忧虑:“哥,你可一定要戒备着钮祜禄那帮人,族里好几个爷爷抽了大烟,还有那好赌的,正疯了一样到处找钱,你别被他们骗了!”
“大烟?”
郎善彦心中一惊,“郎世才沾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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