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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冲动!”
那是卢家大哥卢思义,他想得深一些,就算诏安真的是计,手里捏着活着的钟为盏也比死的得强,可别叫三弟一时冲动,把人戳了个窟窿。
钟为盏也没想到,自己好好来诏个安,竟然还能有性命之虞,吓得往后一滚,缩到供奉丹诏的桌子下。
卢思刃被众人一栏,急到:“可别被他跑了,指不定那桌下有密道呢?!”
他是从头到尾都是不信诏安这一套的,一群上过公文招讨的水贼,还能当真吃上皇粮不成?
卢家大哥二哥听他这么一说,手上一松,卢三郎挣脱出来,往桌下刺去,钟为盏狼狈闪躲几下,终究躲不过去,眼见着那短刺剑冲自己而来,只心中哀道:我命休矣!
眼睛一闭,心想,自己也算为国捐躯,死后不知太后会给自己追赠个什么封号。
“哐当!”
预想之中的剧痛没来,钟为盏觑眼去看,只见卢三郎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
卢家大哥和二哥一左一右抢上前去,口中“三弟”
地叫着,将人揽起来——卢三郎面色发青,鼻孔和耳朵渗出些黑血来。
这下卢二哥也不淡定了,眉毛一竖,目光射向钟为盏:“你竟下毒!”
钟为盏也被这变故惊得魂魄欲散,双手在面前摆了两下,哆嗦道:“无有……无有……”
但已没了一开始的理直气壮,他想,难不成朝廷当真作了个局,自己成了那弃子吗?
卢二哥额角青筋一鼓,正要去捡了袖中剑替三弟报仇,胸腹一痛,动作一滞。
身旁大哥也踉跄一下。
两人当即跌坐在地,盘腿调息。
这是一群人都中了毒了!
山道上,一行人风尘仆仆,远道而来,腿上缠着行缠,手里拎着朴刀,刀尖上滴滴溜溜,连串的血珠子,落在地上。
为首的一人头戴面具,踏上山顶演武场,满意地环视四周,见诸位武将晕的晕,倒得倒,笑道:“事情办得不错。”
他站在运御酒的礼车前欣赏了一会儿,曲起食指在空空的大缸上咚咚咚敲了三下,感慨道:“立了大功喽。”
他又仔细搜寻一遍,没见到庞秀等人,而演武场北堂大门紧闭,甚是蹊跷,于是抬抬下巴:“去看看怎么回事。”
左护法领了命,一溜小跑到上前,连推了几下,没推动,回头道:“教主,门从里面闸上了。”
而后不客气地踹了一脚大门,高声道:“何人在里面!
速速开门!”
夏日日头烈烈,人影印在格栅门上,显得有些可怖。
明新微退后一步,站到庞秀身边,低声道:“庞先生,此处可有后门……”
她的话语被外面再次传来的喊话打断:“庞秀,主子派人前来,你不前来迎接,反要当起缩头乌龟吗?”
庞秀的主子?明新微一惊。
“好啊!
竟然是你?贼喊捉贼!”
钟为盏此时也从供桌下爬了出来,一手扶着歪掉的飞天硬角幞头,一手指着庞秀的鼻子道。
还是不对。
明新微蹙起眉头反驳道:“若庞先生贼喊捉贼,为何也会一齐中毒?”
庞秀虽然还立在原地,不像卢家三兄弟那样反应明显,但眉心暗沉,唇色发乌,显然也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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