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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头听了,也就作罢,只让她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宁和的家在村子的最南方。
一眼看去田地最少,屋子最破的那间,就是了。
宁和并不能算是滩下村土生土长的人,而是在大约七八岁时,随着母亲杨氏一起从外地迁来的。
孤儿寡母,异地他乡。
其实原本一路的还有五六个宁家的车夫护卫,可惜路上不幸撞上山匪,死的死伤的伤。
伤的,后来也没撑住几天就死了。
宁和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也已经能记事了。
她记得,当时母亲想去的并不是此处的滩下村,而是要去更远的青州。
结果因为在那场匪患里失去了随带的两车财物,车夫护卫们又损伤大半,再走不下去,便只能在这里停了下来。
随行的车夫护卫们没了,杨氏不得不一个人撑起这个家。
她一共带了四辆车,一辆载人三两载物,绢帛财物轻巧,都被抢走了。
只剩下一车装了米粮和书籍的,在山匪们看来又重又无用,得以留存了下来。
杨氏来到滩下村,用随身携带的那点钱财首饰置屋买药,后来又买了些田地,雇人耕种,这才勉强把日子活下来。
好在滩下村这地方民风算是淳朴,当年村里好些人家都对这对外乡母女伸出过援助之手。
尤其几年后杨氏身故,留宁和一个小女娃,几乎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第二章
宁和转身合上院门,不急着进屋,先朝院角的水井边走去。
井边有棵歪脖子枣树,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宁和将背着的背篓往地上一放,取下树上挂着的木桶,系上井绳从井口放下去。
打了水上来,埋头便先就着桶沿咕噜噜喝了个饱,又将水掬起来往脸上头上泼了几回,整个人才算松快下来。
这天也实在太热了些。
这口井是当年宁和的母亲杨氏从县里雇人过来点的位置,挖出来的井水清冽甘甜。
这么多年过去了,井底还是干净。
井口生长着一层灰绿的苔藓,斑驳地分布在背光处。
宁和坐在井沿上歇了会儿,便拾起背篓,朝屋中走去。
木门吱呀开合,扇起的风吹起密密的细小微尘,在阳光里一圈圈打着转儿。
空置了大半年的屋子,得打扫一番才能住人。
宁和先进书房,将背篓里的书籍笔墨取出规规整整地放好了,才转身出来,挽起袖子开始打水扫洒。
宁家院子里共有草屋四间,杨氏还未仙去前住一间,宁和自己一间,还有一间书房,最后是堆了些杂物的灶房。
屋中陈设满布灰尘,柜中的被褥垫絮也有了股霉味儿,需拿出来洗晒一番。
院中枯死的草木也得清理清理。
一直到忙日晚西沉,宁和才终于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本就一路奔波劳累,这下子,整个人更是疲惫得几乎要倒头就睡。
奈何坐了一会儿,觉得腹中空空实在饥饿难忍。
宁和苦笑一声,只得起身朝灶房走去。
也不知道缸里剩下的米粮还能不能食,若是不能,还得上周围村人家里买些去。
一边想着,宁和一边推开灶房的木门。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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