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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日告诉我,若她有不测,让我守好这封信,不可轻易取出,若是等到哪年,当今陛下有意为益州申冤,再让我将这封信交给钦命大臣。
荣大人,请你为前益州刺史沈如贞平反!”
荣蓁连忙起身,将沈父扶起,沈父却拒不起身,她只得双手从沈父手中接过那封信,当着他的面将这封信打开,这封信虽不长,却字字锥心,言简意赅,直言许文华等人陷害罪名,偷盗库银,再编造名目。
沈如贞虽已死,但这封信却能当做佐证。
而最末页,揭示的秘密足以让荣蓁心惊。
那些丢失的库银,除了被许文华一党吞下,更有一部分去往了江南,流到了吴王手中。
难怪沈如贞不敢让沈父将这封信轻易交出,或许沈父不了解其中厉害,但荣蓁再了解不过,吴王当年差点撼动女帝姬琬的储君之位,如此一来,岂不是证明了她早有反心,正在暗中积聚力量。
荣蓁定下心神,将沈父扶起,“我荣蓁在此许诺,定会将益州库银案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让沈大人枉死。”
沈父老泪纵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紧紧抓着荣蓁的手臂,像握住了救命稻草。
荣蓁问道:“你是如何从老宅里脱身的?”
若她没记错,白日里那一老一少,便是监视他的人,而在这周边更有其他人盯着。
沈父道:“荣大人只管放心,我药倒了那老仆,穿了他的外袍出来。
平素他常有晚上出去买酒的习惯,那些人只把我当成是他,并未起疑。
这个时候,只要我再沿原路返回,必不会有差错。
如今夜里寒冷,那些盯梢的人也不会那样尽职尽责。”
荣蓁坚持让沈父留下来,沈父却道:“我若是不见了,只怕会打草惊蛇,反而耽误了大事。”
荣蓁也知道这些,见他坚持,便让飞鸾悄悄送他回去,更从府中带了壶酒给他。
飞鸾将沈父送到巷口不远处,便隐去身影,沈父将一半的酒倒在自己外袍上,沿着原路返回,巷口一个面摊格外惹眼,那两人打着哈欠,听见虚浮的脚步声,抬起眼皮瞧了瞧,离得近了,一阵酒味扑面而来,那两人轻骂几声,只当那老仆归来,果然未引起怀疑。
沈父回去之后,到了那老仆房中,他趴睡在桌子上,沈父将他一把抓起,把剩下的酒从他口中灌了进去,又摁倒在桌上,将那外袍丢在他床上。
房中黑暗一片,他忙完这些,也泄了气力,“贞儿,为父不会让你白死。”
荣蓁回了房中,她素白的袄袍上沾染了一些指印,姬恒一抬眼便瞧见了,“方才你去见谁了?”
荣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沈父抓出来的指印,她将外袍褪去,挂在衣桁上,“见了一个重要的人。”
姬恒见她不欲深言,便也不再追问,只道:“父后让人传信过来,说是再过一个月便是明贤六岁的生辰,要大行宫宴,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在那时候赶回去。”
明贤是女帝所育二公主,比起明苓这个长女,明贤公主可谓备受宠爱。
一个月,应也来得及。
见荣蓁没说话,姬恒道:“实在不行,我便自己回去。”
荣蓁坐了下来,安抚道:“你放心,一个月的时间,益州的事定能完结。”
或许用不了这么久,端看自己能不能狠下心来。
第六日一早,京城里的密旨送到益州府衙,荣蓁匆忙来到正堂,孔书宁与武亭芳亦赶来接旨。
密旨中言及,“朕特授荣蓁总理益州之案,益州官员不得阻拦干涉。
必要之时,不必请示于朕,皆由荣卿决议。”
孔书宁与武亭芳交换了眼神,又连忙低头领旨,荣蓁接下旨意。
姬恒来到正堂,将手中的令牌交于荣蓁,“你只管去做,剩下的本宫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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