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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恒侧眸看着荣蓁,“你的朋友们,好像都很怕我。”
不止是今日这孔书宁,上次在帝卿府里,那郑玉甚至不敢留下来。
他想着便问出了口。
荣蓁道:“殿下多虑了,等回了京,我特意请了郑玉过来,介绍给殿下认识。”
姬恒眉眼含笑,“好啊。”
荣蓁忐忑地等着女帝的回复,夜里总不能安眠,姬恒见她辗转反侧,“你在担心什么?”
荣蓁没有说,可姬恒却看得清楚,“放心,即便皇姐没有允诺,我也有办法。”
荣蓁疑道:“殿下这是何意?”
姬恒靠近了,与荣蓁耳语几句,见她眉心渐渐舒展了,而后将他抱住,在他唇上轻吻一记,说出的话倒是真心实意,“殿下真是我的好夫郎。”
荣蓁平时不假辞色,可这哄人的本事却也是拿得出手的,姬恒来了益州后,难得见她展颜,心里也舒了一口气,打趣她道:“你打算如何谢我?”
荣蓁摸着他的脸,“殿下想让我如何谢?”
姬恒轻哼一声,“话倒是说得好听,那便先欠着吧,等回京之后,我再好好想想。”
荣蓁道:“等益州的事了结,我便向陛下求几日假,在府里好好陪着殿下。”
说起来,她们大婚之后,相处的时日加起来还不足一月,让他独守空房许久,倒也没见姬恒真的埋怨过。
这天下男子,不论她娶了哪个,怕也不会有比姬恒更好的。
姬恒轻轻嗯了一声,昏暗的夜里,倒难得有这样静谧的时刻,他偎紧了她,慢慢闭上了眼。
第026章茫茫
可有些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依照大周律法,没有确切证据,不得肆意羁押朝中官员,这是太祖皇帝在位时定下的,只因前朝便有官员暗结朋党,打压敌对官员一事,最终佞臣独揽朝纲,危害江山社稷。
而益州的案子,不在一人,更甚至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牵涉甚广,这也是女帝为何让荣蓁前来查案的原因,若是虚应故事,只拿下一些替罪羔羊,再补上一些库银,这案子便会轻飘飘地掀过去,而真正的祸患不绝,将来还会重现今日所面临的困境。
荣蓁向皇帝请旨,将益州官员全部控制起来,便是在打乱秩序,重建法度,只怕回京之后,也会被一些朝臣弹劾,可眼下荣蓁顾不得那么多。
只是荣蓁还没有等来女帝的旨意,却先等来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那人被飞鸾从后门领进来,一路避开府衙中苍山别院的眼线。
荣蓁得了消息,便去往正堂,那人听闻脚步声渐近,慢慢转过身来,黑色斗篷下,是半白的头发,悲苦的面容,荣蓁一怔,来人竟是沈如贞的父亲,一个早已经疯了的人。
他看着荣蓁,却欲言又止,荣蓁挥手让飞鸾退下,对沈父道:“没想到你会来见我。”
荣蓁早就猜到他不是真的疯了,更猜到他手上或许有一些证据,可却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当口来找他。
沈父声音有些沧桑,“是啊,我若是继续疯下去,会让许多的人放心。
许文华放心,益州的官员放心,甚至连死去的贞儿也会放心。
可我已经到了这个寿数,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贞儿让我等,我又有多少年可等。
我只怕自己到了地下见到贞儿时,仍旧没能为她申冤平反。”
荣蓁抬手让他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可我看得出,你并不能全然信任我。”
沈父苦笑一声,“是啊,今夜我过来,不过是在赌,若是输了,我便同我女儿一起安葬,这益州城死了一个老叟,并没有人在意。
可我若是赌赢了呢,朝中让人来查案,若这一回让她们侥幸逃过。
下一次不知要多少年,我不敢再耽搁下去,若你真心想办益州的案子,我却因为犹豫不决,而失去机会,才会抱恨而终。
若是旁人都愿意为了我的女儿出头,我这个做父亲的却躲在背后苟且偷生,又怎么配为人父。”
荣蓁原本等的并非是沈父手上这封信,可他的这封信也给了荣蓁一记定心丸。
沈父忽而跪了下来,颤抖着手,将一封信从怀里取出,“这是贞儿交给我的,是她的亲笔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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