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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甫几乎全程都晕晕乎乎的,直到车轱辘转起来,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何似飞心说自己也是看到那几位眼熟的镖师,才知道这回可以乘坐马车去郡城了。
他道:“马车为友人所雇,我也是方才知晓此事。”
他在上封信中有写自己打算何日出发,没想到乔影这么快就准备上了。
周兰甫语气中带了几分钦羡慕,道:“得一好友如此,当真是一件幸事。”
何似飞这回倒没谦虚,笑着“嗯”
了声。
直到午间停车吃饭时,周兰甫才发现马车上挂着的木牌有近期新开一家镖局的半翼标志,于是他再一次被震惊到了。
“似飞,这可是城中那海棠镖局的马车?”
何似飞正吃着葱油饼,他咽下这口,道:“是。”
周兰甫道:“似飞,你近些日子都在闭关念书,不晓得海棠镖局在咱们县城多有声望。
咱们木沧县太远太偏,大部分镖局都不会在这儿安排驻点,以至于咱们寄信,只能央求好友或同乡。
自从有了海棠镖局后,咱们县城的书生寄信回村都方便许多,而且那镖局收费不高,真是咱们县城的一大福祉。”
何似飞闻言,眸光里带了笑,心情大好,道:“兰甫兄,我知道此事。”
周兰甫继续道:“诶,也对,你平日里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际交往不感兴趣,但你对咱们县城的物价、民风动向都一直留意着。
海棠镖局这么大的事情,你是会知晓的。”
他说着似乎想起什么,拉了拉何似飞的袖子,问:“既然海棠镖局在县城如此出名,按理说他们家马车应该十分抢手才是,似飞,你家好友是如何雇佣到的?”
何似飞已经将手中饼子吃完,他喝了葫芦里的水,随手用手背沾了沾唇角,问:“真好奇啊?”
周兰甫颔首。
何似飞笑道:“但我不说。”
周兰甫:“……”
周兰甫倒也不是非要知道,只是似飞表现的着实有些开心,并且,除了开心之外,似飞少年气十足的眉眼间仿佛还带了点其他什么。
他不知如何形容,但作为相交多年的好友,他自觉对对方还是有所了解的,至少从前似飞没表露过如此情愫。
是了,是情愫,并非情绪。
周兰甫也被他感染了,笑道:“那位友人,对似飞一定很重要。”
何似飞又灌了一口水,坦率承认:“嗯。”
乘坐马车穿山而过,将滚烫的日光都甩在身后,原本坐船再换乘马车共要花费五日的行程,生生缩短至三日半。
八月初二中午,马车便抵达了罗织府门口。
不过,到了此处后马车仍未停下,而是进入城门,穿过七八条巷子,最终停在一处宅院门口。
周兰甫撩开窗口挡帘,轻声念出匾额上的几个字:“海棠镖局。”
赶车的镖师为两人卸下书箱,道:“何公子,周公子,请。”
周兰甫性情温顺,一般很难拒绝别人友好地邀请,下意识就要跟着走。
走了两步,见何似飞也跟在自己旁边,忍不住道:“似飞,咱们这是干嘛?”
何似飞也是刚捋清事情走向,道:“方才我们经络了一条主街,这是那条主街相对的后街,因此,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海棠镖局后门。”
至于为何不走前门,自然因为前门是铺面,往来百姓太多,走后门清净,还不会被围观。
周兰甫道:“那咱们……不、不去客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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