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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来的时候,她发现吊着它的不是细绳,而是一根很细,颜色很淡的藤蔓。
它本来很慵懒优雅地垂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想要隐藏自己的踪迹,但当她碰到它,它好像在一瞬间变了主意。
狠狠地蜷缩起来,从窗户肉眼看不到的缝隙里退了出去。
卿岱向窗外的花园看去,满目都是绿色的茎叶,那一缕奇异的藤蔓像落进大海里的水滴。
她也没有再去寻找它的身影,收回目光,看手里的纸鹤。
纸鹤展开,熟悉的口吻印在纸面上,最后是那枚代表雍衍的印章。
晚上十点,她本来想看时间,却听到了隐隐响起的午夜钟声。
钟声沉重肃穆,却莫名有种引诱的意味。
深红色斗篷步入夜色中的花园,俯视图中,包围小楼的花园形状犹如一颗黑色的心脏,而她则是一滴从心尖向深处蜿蜒的血珠。
卿岱来到隐秘的小路尽头,茂密的树梢间隐约可见钟楼的巨大钟盘,指针走了一格又一格。
卿岱感觉到什么,转过身,她身后是一片浓雾。
雾气里有一头巨大,非人,恐怖的身影在注视她。
她没有逃走,站在原地等着他走向她。
走出雾气的男人高挑,漂亮,从外形看,与之前模糊惊悚的轮廓毫无关系,睨着人时散发出的压迫感却更胜一筹。
雍衍看着卿岱,她的脸上没有意外,但他知道,她等的不是他,他的手伸进她斗篷的帽子里,抚着她的颈后,平静地询问她:“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等他?”
他是下了禁令,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爱上她的人有多不顾一切,有多不择手段。
他知道,他的限制,只会让那些异想天开的臭虫更想要带她逃离他。
雍衍浅色的眼瞳没有温度,像一层冰映着卿岱。
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那你呢?”
那些臭虫想带她走,那她呢?她也是这样想的吗?
她今晚的出现其实已经给了他答案,雍衍垂下眼睫,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她开口前:“不用告诉我。”
他不需要她的答案,雍衍抬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鼻尖,停在她的唇前没有继续:“我会让他们消失的。”
雍衍和卿岱一起站在悬崖上,看着一辆辆黑车从岛上各处驶向离岛的港口。
它们是真正意义上的灵车,载着违背雍衍命令,在十点后,仍在自己房间外的人。
不久前,一个喝多了,连雍衍的手下都认不出来,还在耍酒疯的男人就躺在其中一辆车里。
他的背后是宴家,雍衍却还是没什么顾忌,似乎完全不在意他这样专制残暴的行为会给两家带来什么变化,不过,晏家也不打算和雍衍有什么冲突,直到载着那男人的灵车从港口离开,他们也只是派了几个家族里的边缘人物去接了一下,再无其他动作。
卿岱的手被雍衍牵起来,他没看她,慢慢地将长指穿进她的指缝:“他在里面吗?”
卿岱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那些黑车。
雍衍也没再问:“决定好穿哪件婚纱了吗?”
他又亲了亲她的手背,怎么吻都不够一样,“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
卿岱:“都很好。”
雍衍顿了一下,手缠上她的腰:“那我帮你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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